确定车二走后,江远回去歇息。
车二很清楚怀中信件的重要,半点不敢大意,频频催促舵手再快些。
夜半,车二下了阜头,连气也没歇,便直奔梁府。。
“怎么样了?”
梁大此时尚未歇息,听得车二来了,便疾步迎出。
车二拱手,将信递上去,道:“幸不辱命。”
梁大打开来细看一遍,道了声好。
车二抬眼,见他脸上难掩喜色,也跟着松了口气。
“干得好,”梁大拍了拍他肩膀,赞道。
车二笑了笑,打算退下。
梁大道:“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出发。”
车二忙收住身形,并微微侧身。
在梁大迈步过来之后,紧跟他步伐。
车大带兵在靠近校场附近的开阔大路上巡逻,见两人行色匆匆,便看向弟弟。
车二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在旁人发现之前忙低下头。
车大目光一闪,便听梁大交代:“你带着人守住这里,我出去几日便回。”
车大拱手领命,待到大军出城,他喝令跟前的兵士召集人手,
梁大的离开代表着帝都兵力将会格外空虚,他必须在他离开之前将所有事宜布置妥当。
做到外松内紧,让帝都百姓察觉不到异样的同时,还可以将局势掌控。
翌日,将近正午,梁大赶至大营。
朱二郎正在用饭,听得梁大过来,他下意识的说了句“这么快。”
但很快他便察觉自己失态,忙捏了巾帕擦嘴,示意兵士将饭撤下,又道:“请江将军来。”
兵士领命退去。
片刻,梁大带着车二阔步赶来。
听得帐外传来甲胄摩擦的擦嚓声,朱二郎忙绽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快步来到大帐边。
没等兵士通禀,他便撩了帘子出来,道:“梁将军,久仰久仰。”
梁大顿住脚步,拱手见礼,道:“朱将军,某应约而来,不知可还及时?”
“及时及时,”朱二郎笑着请他入帐,道:“汪家这些人实在难缠,打他,他就跑,不打,他又整天蹦跶,实在惹人厌烦得紧。”
言外之意便是,汪家那群不过跳梁小丑,他也不过是不想花大力气收拾而已。
梁大闻言,面皮微僵。
合着他这次来多管闲事了。
朱二郎话意已经表明,便扯出个笑容,道:“实不相瞒,将军来信之前,我与江将军还在头痛。”
“有心去抄他们老巢,可又怕后方空虚,”他笑道:“将军能来,可是解了我们大大的难题呀。”
梁大脚步一顿,站定了。
所以,他大老远赶来,就是来给他们看家护院来了。
朱二郎也同样站住,笑意微收。
事关军功,他绝不能让。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帐内气氛有些紧张。
车二提心吊胆的看梁大,生怕他在这儿发飙。
要知道这儿可是人家的大本营,几万兵士都在,他们就这几千人,真要有个什么,可是讨不得好的。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
车二以余光偷瞄。
见是江远进来,才松了口气。
江远进来,便感觉气氛凝滞。
他呵了声,拱手道:““梁将军果然是忠君体国,得知情况便立刻赶来,这份爱民之心当真与梁帅一般无二。”
听得江远提及梁帅,梁大表情略缓。
朱二郎转眼,见江远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软和了些表情。
但到底心气不顺,便别开眼,不再吭气。
江远上前,笑道:“将军行了一晚的夜路,也乏了,不如暂且歇下,待到午后你我一同议事如何?”
梁大扫了眼朱二郎,他现下这个模样也商量不出什么。
不如等双方气都缓缓,再谈不迟。
他点了头,随江远出门。
听得甲胄之声远去,朱二郎才扭过脸,望着尚在摇晃的帐帘,他冷哼着坐回主位。
半晌,江远重又进来。
朱二郎抬手,示意他坐下,道:“梁大什么意思?”
江远笑了笑,道:“自然是想多捞些好处。”
朱二郎以鼻子重重哼了声,态度不言自明。
江远道:“其实答应他,也无不可。”
朱二郎皱眉。
江远笑了笑,道:“将军莫要忘了,本朝法度,守城之将不得诏令不可擅离?”
朱二郎定定看他,半晌他笑了。
所谓法理不过人情,但那是要朝中有人。
而今大势是在朱家,只要他与阿耶通气,一切就都好说。
江远道:“梁将军是聪明人,到时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朱二郎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江远说得正热闹,闻言嘴角微僵,却也只能点头。
下午,梁大小憩起来,便得知朱二改变主意的消息。
他拧着眉头思忖了会儿,才来到朱二郎的大营。
朱二正寻升为都尉的魏堰亲信,命他带着山南兵士潜入汪家大营。
见梁大过来,便示意其可以自行去办了。
梁大拱手,坐定,道:“我收到消息,汪家已经结集,不久便会发动总攻,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朱二郎笑道:”素闻梁家军勇猛,我等自认不敌。”
“此次便有劳将军打前锋,我与江将军从旁包抄,如何?”
梁大抿了抿嘴。
朱二郎笑道:“怎么?莫不是将军还有妙计?”
梁大没有吭气。
朱二郎一脸嘲讽的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