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正努力站稳脚跟,余光刚好瞄见汪大郎举动。
他先是一惊,但见汪大郎的视线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便明了其用意。
他大喝一声,奋力向前一击,竟将汪二郎逼退了两步。
他急忙稳住,并挥刀向上,做出直劈汪二头顶的姿态。
汪二郎急忙向上格挡,双臂发力,意图反攻。
忽然,他背脊一阵发紧,胳膊的肌肉不自觉收缩,脑后似乎有风袭来。
他急忙向侧面躲闪,并极快的向后退了两步。
汪大郎没想到汪二郎竟如此警觉。
他一刀走空,身体踉跄,险些撞到江远的刀刃上。
江远刀刃一转,避了开来。
汪大郎站定,与江远对视一瞬,不约而同的转头朝汪二郎攻去。
汪二郎此时已经看清来人,他二话不说,顺着山路就往大营方向跑去。
汪大郎顿时急了。
他握紧佩刀,道:“追。”
江远迟疑了下。
再往前便是汪家大营,再往里,他怕是讨不得好。
汪大郎道:“若他活着,我固然得不着好,你同样也是他的死敌。以他的性子,便是花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也会要了你和你家人的性命。”
江远眉峰一凛。
汪大郎道:“你我如今也算盟友,我可以发誓,此间事了,我便当从未见过你。”
言外之意便是任由他来去。
江远看他一眼,闷着头,提步追去。
汪大郎微扯嘴角,急忙跟上。
前处一丈开外,汪二郎奋力拨开足有他高的枯草,狼狈的往前跑着。
汪大郎和江远循着他的踪迹,紧追不舍。
终于在行出将近一里左右,汪二郎被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中央。
他来回环顾,终于握紧刀柄,道:“来吧。”
汪大郎轻叹了口气,道:“二弟,你莫怪为兄。”
汪二郎冷笑,别开去看已经拉开架势的江远。
汪大郎同样看了眼暂时的盟友,一脚跺地,手臂抬起,刀刃直奔汪二郎右肩。
感知危险来袭,汪二郎扎稳下盘,用力一挥佩刀,将汪大郎格挡开来。
江远抓住时机,直逼汪二郎下盘。
汪二郎急忙抬腿,但还是慢了一分。
汪二郎疼得额角冒汗,手下半点不慢的直逼江远喉管。
江远急忙后撤,刀刃从伤口拔出,皮肉翻开,鲜血汩汩,将裤管洇透。
汪二郎伤腿虚点,急攻两招,将江远逼退两步。
汪大郎却在这时看中了汪二郎背脊。
潮热与剧痛刺激着神经。
汪二郎转头看正攻来的汪大郎,微微的笑了下,目色冷冷。
汪大郎微怔,下意识的觉得不好。
汪二郎向后趔趄几步,忽的向后仰去。
汪大郎瞠目,急忙上前。
这才发现枯草遮掩之后,竟是道裂开的缝隙。
枯草横生与山壁周围,将缝隙遮掩得很是严实。
一阵窸窣断裂之声,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汪大郎和江远面面相觑。
汪大郎单膝跪地,将枯草拨开。
其下漆黑一片,月色昏暗,根本看不清。
“得下去看看,”汪大郎仍不放心。
江远遥望远处,隐约有火光。
他道:“现在似乎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吧。”
汪大郎转眼,也发现不对。
他站起身,眯眼看了一瞬,道:“是汪家来人。”
转眼见江远已往后退了半丈开外,不由笑了笑。
江远警惕的看他一眼,又退了几步,确定暂时安全之后,折身向来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汪大郎重又蹲下。
左右端量片刻,他寻了个方向,悄悄蹲下。
来人分列成队,呈扇形铺展开来。
汪大郎眉头紧皱,心里清楚照这么下去这些人定然会搜到这里,便是此时月色不明看不真切,可只要天色到时汪二定然会被找到。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在负责带人过来的都尉虽然隶属老二,但对他也算恭敬。
汪大郎思忖片刻,从原地起身,并拨弄着枯草,向距离此处最近的队列靠拢。
兵士很快察觉,并迅速围了过来。
火光将面容照亮,当看到是汪大郎时,负责搜寻的都尉忙拱手见礼。
汪大郎摆了下手,道:“都搜过了?”
都尉转脸,看了眼周围,张嘴欲言。
汪大郎道:“这里我都搜过了,”他指了江远遁走的方向,道:“去那边看看。”
都尉拱手,喝令兵士顺着汪大郎所指搜去。
兵士们立刻调转方向,汪大郎松了口气,面上还是一派关切,道:“你等可是循着二郎战马上来的?”
都尉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兵士招呼发现脚印。
都尉再顾不得寒暄,急忙奔了过去。
汪大郎侧目看了眼裂缝方向,嘴角冷冷一勾,手轻轻将倒伏的枯草拨起来一点,才快步追了过去。
很快,兵士们全部走远,唯有枯草随风摇晃,将痕迹渐渐遮掩起来。
天际渐渐开始放亮,朱二郎眼见大势已去,喝令撤兵。
汪家没有指挥大局的领头,仅有几个都尉挂心各自主子,便只维持局面,顺带打扫残局。
另一边,汪三郎顺利得手,转而从另一边山路急急回转。
当行到一半时,负责瞭望的哨探过来回禀,发现朱家大军。
汪三郎急忙转到,将队伍待到更深的山林之中。
如此行了一天一夜,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