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福儿才刚睁眼,便看到巴在床边的梁康。
她懒懒从被子里起来,抹了把儿子嫩滑的小脸,道了声早。
赤槿听到动静,赶忙过来。
柳福儿道:“郎君呢?”
“去校场了,”赤槿道:“郎君说出征在即,需得加紧操练。”
柳福儿点了点头,接过赤槿递来外衫套上,道:“昨天忘了问,阿嫂那边如何了?”
“好着呢,”说到这个,赤槿便想起那天司空八郎手脚都不知怎么摆的窘相。
她原原本本的学给柳福儿听,又道:“陈郎中明明看了方子,偏他还不放心,一定要陈郎中过来扶过脉才行。”
柳福儿笑道:“大兄一向心疼阿嫂,听得阿嫂叫疼,怎会不着急。”
她系好衣带,起身道:“备些适合产妇用的,我要过去看看。”
赤槿笑着应道:“一早便备好了。”
她转声从边上隔间将物什拿来。
柳福儿早前也是经过一顿食补药补的,对这些东西多少知道一些。
赤槿准备的东西,她一搭眼便知道是上品。
她安抚了梁康,哄他乖乖回去读书,便带着东西来到小跨院。
才刚进院,就听到司空八郎畅快的笑声。
柳福儿勾了勾嘴角,转上游廊。
只见司空八郎正立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刨木头的工具正在做着什么。
柳福儿示意赤槿把东西拿去屋里,她来到司空八郎跟前,道:“大兄,你这是做什么?”
“你回来了?”
司空八郎抬眼,复又低下头,将工具对准木头不平的地方,轻轻一刮。
一片木屑便刮了下来。
“你给康儿做得那个学步车不错,我打算给娇娘做一个。”
他说着再刮了一片,拎着木板左右端量。
柳福儿早前也做过一阵,知晓这东西不是只刮一刮就行的,便道:“康儿都会走路了,不然我敢让人把车子送来。”
司空八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个我必须亲手来。”
柳福儿站了一会儿,见司空八郎根本不得章法,便道:“你这要弄到什么时候,不如叫周家兄弟过来帮忙。”
“不用,”司空八郎道:“我再研究研究,左右这会儿娇娘也用不到。”
柳福儿摇了摇头,说不通也懒得在这儿着急,便转去边上的产房。
孟氏正在喝汤药,见她过来,便把碗搁下,道:“折腾一路,昨儿才回,怎滴今天就过来了。”
“来看看才放心,”柳福儿坐去她床边,见她气色不错,便道:“陈郎中可有说什么?”
孟氏笑答:“都没事,不过是开些排恶露的,等出了月子就断了。”
柳福儿点头,道:“适才忘了问了,不知大兄可给汴州送了信去?”
“传了,“孟氏道:“阿娘来了信,说这两天就过来呢。”
柳福儿微笑。
能刻意折腾这一趟,想来阿娘并不介意孟氏这胎只是个女娃。
两人闲话几句,因着孟氏生产,司空八郎一直陪在这里。
听得孟氏话里话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幸福,柳福儿也为她高兴。
姑嫂两亲亲热热的说了会儿话,孟氏便露出些许疲态。
即便生产顺利,但生孩子就跟进鬼门关转一圈一样,便是休养半月,也还是气虚体弱。
柳福儿是过来的,最明白那种感觉。
她立刻起身,出来院里。
这会儿司空八郎已搁了工具,坐在边上歇息。
柳福儿便过去道:“你一直跟这儿,书院那边怎么办了?”
司空八郎抬眼,道:“我都交给齐郎君了,他最是能言善道,招学生,他比我在行。”
柳福儿眉头一动,忽的想起上元节见到的那位。
便道:“他可是长脸,说话时抑扬顿挫,极有感染力?“
司空八郎侧目,道:“你认识他?”
柳福儿顿时笑了。
说到招揽,那位确实比他们都擅长。
离开小院,柳福儿便赶去府衙。
谢大已见她进来,便赶紧出来道:“都尉这次回来,带了好些辎重,若是出征,粮草和投石器等物都不需另备。”
“只是,那些投石机有些大,跟咱们的战船不太配套。”
他道:“我与周家兄弟商量一下,他们的意见是需得把战船上的投石机拆掉,把都尉带来的架上。“
“只是这样一来就需得重新加固,”谢大道:“这就需要时间。”
“要多久?”
柳福儿问。
“十天吧,”谢大估算了下道:“改装之后需得调试,这个需要时间。”
“行,那就去办法,”柳福儿盘算了下徐家离这儿的距离,点头。
“还有件事,”谢大又道:“梁家军擅长水战,但衡州两边临水,要想包抄黄二,水战是免不了的。”
“这个不是问题,”柳福儿道:“正好让二郎和钱四叔去。”
他们已然打了不下七八场的仗了,也算经验丰富,加上徐家军那群比鱼还活的家伙,应该可以把水路堵死。
谢大点头,转而将她的命令吩咐下去。
如此又过五天,徐四传书。
徐家已经整军待发,不日将会抵达池阳边境。
柳福儿赶忙去寻谢大。
不想谢大去了船坞。
柳福儿又急忙赶去那里。
船坞里,谢大正和周家兄弟带着众人安置能够承受投石机重量以及惯性反弹压力的巨大轴承。
见柳福儿过来,谢大从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