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定下由梁大率领前锋之前,梁二侧翼支援,徐四带徐家军在另外两路水路佯攻,以分散尚大注意。
翌日,大军以缓慢到不露痕迹的速度整军,待到夜半,大军开拔,投石机在前开路,梁大领兵攻城。
随着一声震耳的鼓鸣,兵士推着冲车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直奔紧闭城门。
黄家军反应不慢,早在梁家军集结之时,便已通知尚大。
尚大披甲急忙奔来,才上城墙,便看到一片黑茫茫的大军,其中两家冲车高耸,正迅速的向城门逼近。
尚大面色微变,道:“弓箭手,把弓箭手都调过来。”
其后,有兵士来报,东西两路同样也有军围攻,且因着是水路,更需弓箭手拦截。
尚大紧巴着城墙,道:“那就把南门的调来。”
兵士迟疑了下。
往南便是通往衡州,若那里防守薄弱,被敌人侵入,他们可就无路可退了。
下方,冲车又冲进了一丈左右。
尚大心急如焚,怒声喝道:“还不去?”
兵士再不敢耽搁,急忙去调兵。
尚大喝令守在城墙之上的弓箭手都加紧了,务必将人拦截与城门之下。
箭雨随着他的喝令明显加紧了几分。
梁大命兵士架设护盾,护着兵士继续前行。
只是箭雨实在太过密集,且力道不轻。
负责拦截兵士在接连挡了几百,近千下的重击后,臂力略微有些不济,铁桶般的防护出现些许缝隙,片刻又合为一体。
只是才一合拢便又裂开。
一兵士额际中箭,歪斜的倒在地上。
如此,尚算坚固的防御顿时出现裂口。
被坚固盾牌保护着的兵士顿时暴露在尖利的箭矢之下。
几个呼吸不到,冲车周围的兵士便死了近半。
梁大眯眼望着上首。
尚大与他遥遥对望。
昔日,岳母与他合谋,害自己帝都失守一事,如在眼前。
梁大大手蓦地握紧,喝令边上的旅帅,道:“你带着人接管东边冲车。”
旅帅得令,带着兵士,以盾牌掩护,向冲车而去。
尚大居高临下,看得尤为清楚。
他转头道:“弓箭手呢?”
远处,一队队弓箭手正疾奔而来。
没等尚大吩咐,便各自就位,接替已经力乏了的同袍。
随后,新一轮的箭雨重又开始。
侧边,梁二眼见此等攻势,侧头道:“都有了,把梯子准备好,搭桥了。”
郑三点头,转头见所有人都在准备,便没言语。
梁二抬手,盯着城墙。
正面,冲车再度开始前行。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尚大开始焦躁,他大声命令两侧,以点射追求精准的弓箭手向中间靠拢。
随着尚大的战术变化,冲车压力骤增。
眼见自家兵士死伤无数,梁大心急如焚。
就在他忍不住看向侧翼时,忽听两边传来如雷般的呼喝。
一架架长梯似长蛇,直奔两边的城墙。
尚大一惊,夜色昏暗,他竟然完全没发现两边还有埋伏。
他忙命弓箭手赶去。
但到底慢了,已有几架长梯越过深深的护城河,搭上城墙。
尚大大急,急声命令兵士顶住。
此时,又有兵士来到,东西两城攻势猛烈,船已逼近城门,城门随时可能攻破。
尚大闭了闭眼,面上显出挣扎。
良久,他咬牙道:“把静夫人带来。”
兵士呆了呆。
尚大转头,目光凶狠的看来。
兵士吓得背脊一阵发凉,急忙往城下奔去。
城内的府邸里,已更名为静夫人的昔日亲王王妃正坐在窗下为女儿缝制夏衫。
听得兵士来报,她诧异的搁了针线,道:“这个时候,我去城上作甚?”
兵士不敢看她,只盯着自己脚尖道:“这个属下就不知了。”
静夫人道:“你先去,我这就来。”
她随意的收拾着料子,准备起身。
兵士迟疑了下,道:“夫人,此时是战时,还是属下送你过去吧。”
静夫人动作一顿,再看兵士时,神情已没有适才的从容。
“可是有什么事?”
兵士赶忙摇头。
静夫人垂了眼,片刻她道:“可是战事有些不利?“
兵士沉默。
静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讥嘲的笑容。
她理了理袖口,重又坐定,将余下的几针做好,交代丫鬟道:“等天热了,就把这个给娘子换上。”
丫鬟低应,将小衣裳那在手里。
静夫人起身。
丫鬟叫住她道:“夫人,小娘子还小,她还离不得你呢。”
静夫人笑了笑。
到此时,生或死已经由不得她了。
她跟着兵士往外行。
早有马车停在门边。
那车是她惯用的车子,两马并驾,车围以锦缎所制,四角一米粒大小的珍珠攒成精美的芙蓉花。
火光照耀,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如梦似幻。
静夫人目光闪了闪,提步上车。
才刚坐稳,便听得车夫吆喝一声,马车便如箭一般,疾驰出去。
静夫人剧烈一晃,随着惯性往前栽。
就在将要跌出去时,她眼疾手快,把住车门。
指尖传来一阵剧痛,但她已顾不得这些,只用力将身形稳住。
待到坐回椅子上,她这才去看痛处。
精心保养的寸许指甲已齐根断裂,丝丝血丝从伤处渗出。
静夫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