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拱手,道:“节度使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急怒之举,待到此事过后,大人们还是大人,我也还是守门小吏,还请大人们万勿因此心有芥蒂,耽误了军机。”
都尉们对视。
马都尉道:“当下,还是打退敌军,保护我等城中家眷最为重要,诸位以为如何?”
都尉们点头应是。
即便他们对周节度使如此行事不满,但马都尉说的不错。
他们的家人都在城里。
便是为了他们,也得守住。
都尉们很有默契,很快分出各自要去守卫的城门。
待他们领着各自亲随散开,韦大紧跟着负责守此城城门的马都尉。
此时,油锅里的油已经烧得冒烟。
马都尉瞄了眼,道:“带些火折子上城墙。”
其后,两亲随得令,立刻去办。
城下,侯泰盯着隐约走动起来的城墙,面色微凛。
显然,此时的城里已经有所防备,抵御程度定会呈倍数增加。
只是江南危急,他身在千里之外,便是赶回去也晚了。
为了自家的生存,此时的他只能尽全力一拼。
夜晚的天空乌云笼罩,将一弯细细的月芽彻底遮掩起来。
侯泰轻吐了口气,展开手臂,挥了挥。
被刻意遮掩起来的冲车吱呀的往前走着。
马都尉伏在城墙边,细细的看了会儿,才发现冲车所在。
他咬了咬呀,暗骂守城兵士废物。
这么大个家伙,他们竟然没能提早发现。
韦大这会儿也看到了,他有些赧然。
“去把城门的闩木加固,”马都尉道。
韦大领命,带着两兵士下去。
其后,马都尉呼喝道:“把大石和木桩挪上来,把油锅也端上来。”
兵士们叠声应着,急促的往下奔着。
韦大和兵士扛着两个巨大的木桩往城门行去。
才刚来到城门下,就看到一人影晃动。
韦大一怔,道:“杨大,你在这里作甚?”
杨大扭过脸,朝韦大呲牙一乐,忽的用力一扳。
闩木向上快速一弹,猛地跌了下来。
“狗贼,你敢,”韦大立时明白杨大意图,他扔了闩木,一个箭步上去,想要阻止杨大拉开城门。
杨大闷不吭声,只在他奔来之时,瞅准他空门,用了全身的力气撞了过去。
韦大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杨大借机去拉厚重的城门。
两兵士见不好,急忙过来帮忙。
但此时城门已被杨大拉开一道缝隙。
昏黄的火光瞬时透了出去。
侯泰大喜,急忙喝令道:“城门已开,儿郎们,冲啊。”
战事未起,敌城先已洞开。
这是何等的运气。
吴家军登时军心大振,兵士们皆振奋着往城门冲去。
城墙上,马都尉感觉不妙,忙巴着城墙往下看。
当看到隐现的一道缝隙时,他大怒道:“快下去,速速把城门封上。”
兵士急忙分兵向下。
只是已是为时晚矣。
吴家军推着冲车,将门彻底撞开,同时将正在撕斗纠缠着的杨大韦大等人撞去一旁。
杨大靠着城墙,透过重重人头望着对面的韦大,低低的笑。
杨大恨得几乎要把牙根咬断。
他握紧佩刀,冲进人潮,试图以一己之力抵挡。
只是几万人的大军可不是儿戏,他才挥舞了两下佩刀,就被冲进来的兵士扎了个透心凉。
连带的另外两个兵士也送了性命。
靠近城门的兵士一脸凶光的瞪向杨大。
杨大急忙弃了佩刀,道:“我可是与你们一边的,这城门便是我开的。”
侯泰正好冲门口进来,听得这话,他看了眼杨大,吩咐兵士道:“把他单独请去一旁,待会儿我要见。”
兵士领命,过来时神情明显不一样了。
杨大大喜,心知自己是走了大运了。
他侧目,见侯泰往城里去,便道:“大人,我知晓周节度使所在,我领大人过去吧。”
侯泰停下来,摆了摆手。
兵士立刻侧身退后。
杨大看了眼兵士,试探的迈步。
见其并未阻拦,这才喜滋滋的跑去侯泰跟前。
“大人,节度使已经返回府衙传信,若是快些,说不定还能阻其求援,”杨大半躬着身体,小意往前引路。
此时,城墙之上只剩下尾声。
侯泰见大局已定,便淡淡睨他一眼,带着兵士随他来到府衙。
杨大正要上前,侯泰看了眼身侧。
亲随立刻上前,将其推开,并带着兵士蛮力破门。
府衙的门是用实木制成,却也敌不过兵士们的冲撞。
没两下,大门便破开,亲随带着兵士们鱼贯而入,而后将门打开。
侯泰提步往里行。
杨大赶忙跟上。
府衙里,书吏们瑟瑟都做一团,仆从们也都哆嗦着蜷与角落。
吴家兵士手持刀枪冲进去抄检。
没多会儿便寻到周节度使。
侯泰带着两个亲随过去。
周节度使手背与身后,神情冷冷的睨着侯泰。
侯泰拱手一礼,道:“见过大人。”
周节度使鄙薄的掀了掀嘴角,转开眼,理也不理。
侯泰也不气。
他直起身,淡声道:“把周大人请去别处歇息。”
兵士立时走上前,周节度使一甩袖管,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他迈开大步,往前行。
途径杨大,他顿住脚,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