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前,四下里包抄。
其后屯着粮草,以及帅营。
看样子,朱小郎是打算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困,誓要把汪三郎一举拿下。
柳福儿往后挪了挪,小声道:“咱们回去。”
“什么?”
张武勃然变色。
柳福儿已搭着兵士的手往后去。
张武急急追来,道:“城主,你这是……”
柳福儿这会儿已开始疾行。
她一边走一边示意跟前的兵士道:“你们就近找找,若有牛羊马匹,不论花多少银钱,都要买下。”
“另外,记上他们的姓名,日后再行补偿。”
兵士点头,极快的向周围四散。
柳福儿这才跟张武道:“你带我去就近府衙。”
张武眨巴两下眼,见柳福儿不是直接往河岸边去,心里略微安稳几分。
“这边,”他长臂一展,直向另一边。
柳福儿顺着他所指,快步行去。
走了约莫小半天,张武带她来到卡口。
因着战时,卡口把守得比较严格。
张武出示令牌,才能通过。
进了城,两人直奔府衙。
才进门,县丞忙迎出来见礼。
柳福儿这会儿已是火烧眉毛,见了面便道:“立刻派差役去搜寻骡马牛羊,越多越好。”
县丞一愣。
张武掏出令牌,瞪起眼睛,道:“还不快去。”
县丞唬了一跳,急忙往身后看。
县令从内堂急忙忙出来。
县丞低声将柳福儿吩咐重复。
“这个,”县令面带难色的看向张武。
“汪家征调,日后定会补上,”张武将令牌摊在掌心。
县令接过来,细细看过,确认是汪家特发的都尉令牌之后,神情立时变得恭谨起来。
他示意县丞立马去办,而后笑请两人入内。
张武看了眼柳福儿,点头答应。
毕竟柳福儿前后行了将近一天的路,即便她精神撑得住,身体也顶不住。
进了正堂,张武侧身让过县令想请,示意柳福儿坐上首。
县令目光闪了闪,佯作未见,扬声命人上甜浆。
丫鬟捧着带着果香的甜浆过来。
柳福儿这会儿又累又渴,略微客气了下,便端着杯子喝起来。
温热的甜浆落肚,暂时缓解了肺腑的干热。
约莫两刻钟后,丫鬟来禀,饭食已经备好。
县令躬身请两人入席。
“不必那般麻烦,”柳福儿摆手,道:“我等还有事要做,这些虚礼就免了。大人若有心,便给我们多备些胡饼和肉干就好。”
“这怎么好,”县令求助的看张武。
张武正担心汪三郎的情况,哪里有心情吃喝。
“听她的,”他如此道。
县令闻言,忙嗫嗫应声。
没多会儿,两小厮提着四个粮袋,费力的过来。
张武走过去,将袋子提过来,转头朝柳福儿道:“差不多够两天的。”
柳福儿笑着行李,道:“多谢大人慷慨解囊。”
县令忙拱手还礼。
一个能令都尉自愿当马前驱的,便是娘子,他也不敢稍有怠慢。
县丞从外面进来,抹了脑门的汗珠子,道:“几位大人,牛马等已备齐。”
柳福儿点头,道:“劳烦你寻艘货船,把它们赶上。”
县丞行了礼,转头去办。
柳福儿起身,看张武。
张武拱了拱手,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这就走,”县令略带着惊讶。
张武点头,抱拳道:“大人解囊之情,待某日后再报。”
他看向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一笑,转身往外去。
张武朝县令拱了手,提着四个袋子,疾步追上。
阜头边,县丞正呼和着人力将惊慌嘶鸣着的马羊赶上船。
柳福儿两人到时正好收尾。
两人朝县丞略一拱手,便上了船。
县丞目送两人离开,才快步赶回府衙。
县令正等在正堂。
见他过来,便道:“两人可走了?”
县丞点头,想了想,道:“大人,这两人要这个是要作何?”
县令瞥他一眼,摇头道:“那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他道:“你带着人好生把手住城门。”
“若朱家军当真来犯,”他面上挣扎了片刻,咬牙道:“打开城门就是。”
“大人,这万万不可呀,”县丞大惊。
如此就等于是背叛的汪家。
这可是非同小可。
县令颓然摆了摆手,道:“若有事,我一人来扛。”
县丞嘴唇翕翕,到底顾念家人,没再言语。
城门卡口,张武头大的看着绕着甲板四处非窜的羊,道:“城主,你要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柳福儿微微的笑,寻了点草料,饶有兴致的看活泼得不得了的羊群,道:“好生赶着,别让它们掉下去。”
张武闻言,只得挥着手里的细柳条,吆喝着把跃跃欲试,把想要跳上的小羊赶下去。
同时转头扬声吆喝船家,再快些。
船家早前被县丞交代,此时哪里敢怠慢。
当下挥舞着船杆,把吃奶的劲都用上,才在夜半之时赶到指定地点。
张武和船家配合着,将羊马赶下船。
阜头上,兵士从隐身之地出来,帮忙把牲畜归拢到一处。
柳福儿小心绕过堆在地上的秽物,下到阜头。
船家看着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甲板,哭丧着脸。
柳福儿低声吩咐张武,再给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