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忙去看柳福,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并微倾着,似乎要将侯小郎挡与身后。
“好了,”柳福儿道:“他还在病中,胃口难免不好。”
她安抚的朝青止和侯小郎笑了笑,温声道:“你还要吃药,肚子不能空,挑些你喜欢的吃。”
侯小郎怯怯往青止身后缩。
青止讨好的朝柳福儿笑了笑,夹了点靠近侯小郎跟前的小菜,低声哄侯小郎用饭。
包娘子斜了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忙朝她弯眼一笑。
包娘子翻了个白眼,闷头三两口把饭吃光。
搁了碗,桌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侯小郎手指一哆嗦,险些把筷子弄掉。
包娘子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柳福儿朝主仆两笑了笑,也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你慢用。”
她起身跟着出去。
待追上包娘子,拉住她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又何必跟他计较。”
“我哪是跟他?”
包娘子瞪她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没关系。”
“可你看那个青止,瞧着柔柔弱弱,其实还不是省油的灯,”包娘子拧眉道:“你呀,别傻乎乎的,给人当枪使了。”
“你想多了,”柳福儿笑。
一个丫鬟而已,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包娘子见她不在意,顿时更生气了。
王大听到动静,从厨下过来,见两人一喜一怒,顿时踟蹰着停下脚步。
柳福儿瞧见,便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去里面看看,若是差不多便准备着吧。”
王大领命进去屋里。
没多会儿,他端着碗盘出来。
包娘子斜了眼,低嗤道:“瞧见没,这就收服一个了。”
柳福儿看了眼,没有做声。
青止从里面出来,朝两人笑了笑,道:“小郎君已经睡了。”
“这就睡了?”
包娘子皱了下眉头,道:“他还没吃药呢,那药需得饭后半个时辰才能用。”
青止极快的眨了几下眼,满脸不知所措的看向柳福儿。
“那就待会儿叫他起来再用,”柳福儿道。
包娘子哼了声,转头走了。
柳福儿摇了摇头,来到青止跟前,道:“待会儿人有些多,若小郎君醒了,有劳你安抚好。”
青止点头。
入夜,
来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小院。
待到人齐了,柳福儿便各自安排任务。
青止揽着侯小郎坐在角落,眼睛一直盯着从来就没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众人。
这些人打扮各异,身形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看柳福儿的眼神。
恭敬信服已不足以形容。
青止在肚子里搜肠刮肚,只觉得只有狂热才能表达。
柳福儿很是有条不紊,在知晓众人在此地掩饰的身份之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两刻钟之后,众人便如来时一般,重又融入夜色之中。
包娘子又给侯小郎扶了脉,确定没事,方与柳福儿去另一边歇了。
灯很快熄了。
翌日清晨,柳福儿等人起来,便见青止已服侍侯小郎穿戴齐整。
看着他黑乎乎的脸,柳福儿微微点头,只是略过他白净的手背时,道:“把手也都摸上。”
“待会儿要吃饭,”青止低声道。
包娘子瞥她道:“我们是要逃亡。”
“路上保不齐会如何,便是吃些锅灰,也吃不死他。”
“是,”被包娘子针对,青止很是憋气。
但她却不敢反驳,只闷声应道。
王大急忙出门,寻了锅灰。
青止垂着头,给侯小郎收拾。
泪珠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侯小郎见到,娘子。
柳福儿本是要要去拿早饭的,见他这般,顿时皱起眉头,道:“包娘子不远千里而来,便是为了你。”
“为了给你制药,一路上她休息的时间都甚少。”
“你便是这么回报救命恩人的吗?”
这还是柳福儿第一次说重话。
她冷着脸,周身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威仪。
侯小郎顿时被震住。
小小的身子微微抖着。
青止急忙忙跪地道:“柳城主,你莫要怪他。是我,是我不好。”
她说着,泪珠漫过睫毛,如珠串,簌簌掉落。
王大从外面进来,见这一情形顿时一愣。
柳福儿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心疼,淡声道:“我以为,侯泰和吴夫人能把命根子托付给你,定是因为你有其过人之处,而不是因为你会哭。”
“若真是如此,那就对不住了,他是侯泰的独子,我不会让他在泪水跟前长大。”
这就是要撇下她。
青止颤抖的身体顿时一僵。
柳福儿转头出门。
包娘子嗤了声,道:“我劝你,把你混迹内宅的小心思收起来吧,免得害人害己。”
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王大。
王大顿时心头一凛,忙低下头。
包娘子跟着柳福儿来到厨下。
两人站在灶台边,简单吃了点胡饼垫肚子。
出门时,便看到王大恭谨的候在那里。
“去外面探探,”柳福儿如此道。
王大应声,阔步出门。
青止从屋里出来,包娘子道:“给你们留了饭,快些吃了。”
青止低着脑袋,答应着快步进了厨下。
待到她出来,包娘子挽了袖管重又进去。
徐家对建州掌控极严,便是在周边也有卡口盘查,同时还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