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谷大将司空八郎关系密切的一干友人列了个单子。
杜五捏着单子,皱眉。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放眼看去,一整张单子里,除开也在此地的世家子,他就只隐约的听说过两位。
他叫来护卫,命人去他略有印象的丁高两家,道:“去这这里问问,这两位郎君此时身在何处,若在,便问问可有听说司空八郎来新繁,打算与谁同行。”
护卫领命,杜五又道:“若是可以,带一两个人,或一些书信回来也无妨。”
护卫只想片刻,便明白他的意思。
立时沉声道:“杜郎君放心,某定不会空手而归。”
杜五点头,摆手示意他下去。
转过头,就见候在一边的谷大偷偷看他。
他道:“有事?”
谷大摇头,道:“郎君交代,奴近日就候在杜郎君跟前,但凡差遣,必全力去办。”
杜五微扯嘴角,道:“那就劳烦你去盯着司空八郎的院子,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谷大垂头拱手,退去门外,他偷睨一眼屋门,微微撇了下嘴,方迈开大步走了。
屋内,杜五来回踱步,末了只叹息着躺上床榻。
照他推算,两船差不多再有三天便到帝都了。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新都,希望那里有证据让徐九相信自己的推断,更信自己,如此才能继续维系这段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五只觉一天一夜的时间如同一个月那么长。
终于信鸽传来消息,据给司空别院的人讲,那几天的确送了好些菜蔬等物进去,不过倒是并未听说有什么生人。
捏着细细的纸条,徐九道:“五郎,应该不是他吧。”
要说别院的小厮护院可能袒护主子,但送时蔬的摊贩可不是司空家的,没理由也为司空八郎说谎。
“不可能,肯定是他,”杜五咬牙,道:“等去丁高两家的护卫传信,郎君就知,我所言是真。”
“可是,等到那时,梁二应该已经入帝都了吧,”徐九皱眉。
到了那里,徐家可就鞭长莫及了。
“郎君放心,时间尽够,以咱们鸽子的速度,半天外加一夜便能送到梁二手里。”
徐九微叹着轻轻点头。
第二天,往丁家护卫飞鸽传信,丁三郎与前些时候便与司空八郎同游,此时尚未归家,随信还府上丁三郎早前诗文一篇,另晚些时候会与丁三郎兄长一并回来。
杜五笑吟吟的道:“郎君,该收网了。”
徐九看杜五。
杜五手捏信纸,拱手,“我先去做准备,如果顺利,咱们明天启程往帝都。”
杜五转身,兴冲冲的直奔自己的住所,以丁三郎的口吻笔迹写一请帖,邀司空八郎与揽月楼一叙。
没出半刻,帖子便送到司空八郎的小院。
此时,司空八郎已经略有薄熏,他展开帖子,见的确是丁三郎亲书,便笑呵呵与跟他饮酒的几位世家子道:“丁三郎也到了,待我过去接他过来。”
众人喝得正酣,闻言便道:“哪里用得着你去,派个人去就是了。”
“不成,”司空八郎摆手,道:“三郎过来,我得亲自去接,”顺带问问其他人如何了。
仲六担忧的望着他,借着扶他去门边的机会,小声道:“郎君,不然我去吧。”
“你不行,”空八郎摆手,道:“早前那事他们心里定然存着疙瘩,我若不过去解释清楚,他们定会以为我不仗义,倒是说出什么,岂不是惹祸?”
“可是我听说徐家郎君和杜五就住在揽月楼。郎君,丁郎君该不会被他们买通了,借此陷害你吧?”
司空八郎朗声一笑道:“不会,丁三与我是何交情?怎会出卖与我?”
仲六却很不放心,他再度拦住司空八郎,道:“郎君,还是我先过去探探,若无事,再来请郎君过去,如何?”
“何必那般麻烦,”司空八郎皱眉,迈步要走。
“郎君,”仲六道:“丁郎君既已发帖,就是明了郎君的为难,我此番过去,会与丁郎君说明情况,毕竟郎君饮酒不少,需得缓缓再行。”
“不然我与你同往,你先上楼,这总行吧?”
仲六摇头,道:“还是我先去吧。”
他道:“郎君且歇息片刻,喝完醒酒汤再来也不迟。”
他说着叫来仆从,照顾司空八郎,自己往院外走去。
司空八郎望他背影微微摇头,心里却在好笑。
他与丁三郎相交,少说也有五个年头,此等莫逆怎会被徐杜之辈收买?
马车悠悠,仲六很快来到揽月楼。
此时楼里正忙,茶博士四处奔走。
仲六贴着边缘进到楼里,趁着茶博士没留意,便拾阶而上。
雕花裹缎的厢房里,歌舞升平,谈笑不断,仲六两耳紧竖,不放过一点声响。
待到来到丁三所说包厢,仲六先是侧耳听了片刻,里面并没有声响。
仲六微微皱眉。
丁三有个喜好,但凡饮酒,未必有胡女,却一定要羌笛和琵琶为伴。
这般安静,可实在不太对头。
仲六当机立断,转头往外走。
不想才一跨步,厢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一群护卫从里面跳出。
仲六大惊,想也不想直奔楼下,边跑还便喊:“有贼人啊,有贼人。”
杜五从厢房里出来,手缓缓抽出佩刀,道:“给我追,务必把人拿下。”
顷刻间,四周的厢房针落可闻,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