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微微抿了些薄荷口感的鸡尾酒,又缓缓将杯子放下。
盘子里的小羊排还剩下不少,她却怎么也塞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体能状态极好,身体放松姿态自然,大脑也分外清晰,可是不知为何,似乎方才缺少糖分的晕眩恶心感觉,还潜伏在自己脑袋的某个部位,若有似无得梗塞着某些重要的血管,让她在很长时间里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缺氧般的难受。
不着痕迹得皱了皱眉,为什么见过那个银发男子之后就会有这样怪异的感觉?银发……银色的头发,按理说这样稀奇的发色,她若是见过就绝不会忘记啊,那个女人唤他什么……赛蒂?
完全没有印象!!可是,怎会觉得如此不舒服?
奥萝拉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红润,思考时不自觉拿手指勾着肩上垂下的卷曲发丝,深琥珀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忧郁的光色,即使年纪尚小,也看得出来待完全长开之后会是怎样的美貌。而且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遇所感,或多或少已经在她身上烙下某种抹不去的痕迹,混合上她原本便绮丽明艳的气质,更是如同黑色曼陀罗般散发着无法预知又带着诡秘魅惑的美。
她的视线下意识转到另一边,默默盯着刚打完的两个少年。前一刻还在拼命互殴好像对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现在居然勾肩搭背探讨起打架时往哪里招呼能让对方更痛?……不,没到勾肩搭背那么夸张,两人现在最多正在对彼此冷嘲热讽。
“该死!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往眼睛上招呼!!都青了!青了!”还想要下次?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人的鼻梁最脆弱了好不好!我刚在研究人体工程学——不用你给我现场指导!”就这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破水准?还不如实战呢!
“谁让你挑衅的!每次见到你就没好事情啊混蛋!”
&¥#@#&*……诸如此类。
将他俩分开的是几个身穿统一黑色西装的彪壮大汉。那股气质很鲜明,一看就是军人铁汉般的刚毅与严肃。而且其中一个特眼熟……名为杰佛里的少年一见那位颧骨连着下巴处有条狭长伤疤的保镖,冷汗刷得就下来了。
乖乖松手,乖乖让人帮着处理外伤,刚想在这张桌子边坐下,忽然就见到一直被他忽视了的女孩,明白方才的打架其实早就被人不动声色得围观了,而且还是这样可爱的女孩。少年脸一红腾得站起来:“您好!杰佛里·托纳雷特——抱歉,让您见笑了。”
奥萝拉顿了顿也跟着起身,轻轻一提裙子,礼节性得微笑:“奥萝拉?凯恩,很高兴见到您。”
“凯恩……”莫非这就是凯恩的下任家主?!杰佛里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或许是觉得有些唐突,掩饰得笑了笑,“请容许我向您的父亲致以悼念之情。”
奥萝拉眼皮微跳,不动声色得敛下视线:“谢谢。”
被沾着消毒水的棉布一把拍到脸上的马卡斯,看到这互动自顾自黑着脸。这两个家伙的存在就是在彰显他有多么没礼数么?
这么神神叨叨的,就不会嫌累么!他的眼角又瞟了下杰佛里,忽然觉得这货的家世貌似也不简单的啊。一听个姓氏脑中就自动拎出对号的人了,当时在球场的时候看着还以为是普通的邻家少年呢……靠!这个扮猪吃老虎的!
打都打完了,马卡斯现在才开始满脸懊丧。刚才那架是奥萝拉先动手的,还手什么的情有可原。这次是他看着不爽找人挑衅,还指不定回头会怎么被教训。
一见这家伙,脑海中就本能得想起初遇时希瑞尔与他说的话,“不喜欢迟到,不喜欢打架,也不喜欢粗口,更不喜欢不敬”。迟到……打那以后他再没敢迟到过,打架什么的也忍下了,粗口跟不敬没改掉,所以每冒犯一回就要挨一回打,现在在希瑞尔面前,各方面都能做得很标准了,可是一离了他视线,他就很难控制住自己——也许骨子里冒的就不是那会守规矩的信条!
“托纳雷特先生,主人邀请您上去喝茶。”代号为f的保镖将手指从耳机一样的物件上拿开,微微躬身说道。
杰佛里僵硬得转过头,手脚发颤得看了眼边上那位脸上带伤疤的大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得问道:“不会是……那位吧……”
来者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侥幸瞬间破灭。僵硬得扭头看向另一个少年,马卡斯同样是一脸“天要亡我”的幻灭感。
“好、好的……”他弱弱道,“请让我先与我的姐姐说一声……”
奥萝拉原先还颇为好笑得围观,忽得注意到少年的衬衣上的钻石领扣,脑海中仿佛就有一道犀利的闪电刹那划过,将那些破破碎碎模模糊糊的东西在瞬间连成一条线。
她的脸色一白,思绪还分辨不清楚,已然起身往餐厅外冲。
“喂你去哪里?!”马卡斯惊道。
几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马上分了两个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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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似乎就要以一种他并不能把握分明的方式,慢慢展开了。
仅仅是菲利克斯的提前死亡,就让他颇有种处在被动面位置上的感觉。虽不至于惧怕任何未来,但对于习惯性掌控一切的人来说,这种境地怎么看都有些不爽的。所以当听到圣兰顿与奥萝拉马卡斯两人在楼梯间遇上的消息,连希瑞尔都有那么瞬间愣住了。
好巧……不过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狩猎女神号上?劳伦斯跟这货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