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尔很满意。等这货从美利坚那个神奇的大染缸中出来,估计就是记忆中那个阴狠凶残行事诡谲的商业奇才了,这个世界的二货报社灭世团伙会为一个中坚人员的加入而鼓舞的。
原版的未来不会是他的未来,他也不会为那莫须有的可能直接下狠手毁掉哈伯特。当然,他不会让剧情大变以脱离自己的掌控,最多就是按着自己寻找出的破解方法去布置。
他一直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也有自信落到自己手中的东西绝不会有越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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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种最神奇的事物。
当你刻意等待它的流失时,它便踩着你的足迹缓慢前行得近乎静止;当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时,它又飞快流逝得让人来不及去挽回。
希瑞尔的时间太过短暂。四年的时间,甚至还不够让他的布局再多加严密一些。人类害怕未知,却又不得不走向未知,越是谨慎的人,前进的步伐便越艰难。只是心中终究还留着个柔软的角落,纯净而纤细,美好又甜腻——似乎只要有它的存在,一切艰难险阻便不具有威慑。
你看,我都那样努力得去爱你了,还有什么比这样无望的爱恋更甜蜜、更痛苦?
『若是没有你
我将是一个没有目的的灵魂
若是没有你
我的世界将没有了根基
我将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没有你在我身边
我只是一束没有热量的火焰
……』
写到这样的诗句的时候,克劳瑞丝的影像在他的脑海中还浓郁得能让人窒息。哪怕是累极了闭上眼,她回眸时的笑靥还流转着不肯离开。
那时他正在为南美商路的艰难开辟策划得焦头烂额,有太多的利益要兼顾,有太多的风险要承担,无数次刚搭建的框架摇摇欲坠正待倾塌的时候,他与他的团队都咬牙撑下来了,然后在某一天的梦里,他牵起克劳瑞丝的手,仍是不说话——正因为不可能,最重要的那几个词他连梦中都不肯说出口——但他笑了。
从来没有过得,对她微笑。
『我如何说我爱你?
我如何告诉你我在乎你?
我如何告诉你我的思念永无止尽?
要如何让你知道……我就在这里?
……』
将这首诗写在纸上时,克劳瑞丝已经扎根在他的心底。深深得,紧紧得,没有一点放松得,长久驻留在那个地方。看上去那样美丽,却似乎碰一碰都会流出血来。
他遇到过很多人,遇到那么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会大胆又生涩得与他搭讪,没有一个敢拉着他的手在古老的街道上狂奔,没有一个会在夕阳的广场上哭到无法自己,没有一个……开口说爱他。
他想他曾触摸过的,她心脏的温度。在他的回忆里,有关她的一切都美丽无比。那感情太过浓烈,而他竟开始后悔。
『美丽的夏日枯萎了,枯萎了,
明媚的日子正在飞逝;
夜晚升起的潮湿的浓雾
正在昏睡的阴影中飞驰;
肥沃的土地上庄稼收割了,
嬉闹的溪流已变得寒冷了,
葱茏的树林披上了白发,
天穹也变得灰暗、朦胧。
我心中的人阿!你现在在哪里?
……』
他在某一个冬天写到这首诗。玻璃窗外大雪纷飞,北国的冰原透骨晰凉,屋中壁炉燃着火,他在火光中看见了她的脸容。
已经开始记不清了。
似乎越是用力得想要刻骨铭心,它便流失得越快。他慢慢得一点一点遗忘她真实的模样,看那轮廓模糊,看那脸容消逝,只有胸腔中属于她的那些情感,更深更重得扩散。
他也说不清,它是淡了,还是浓了。
『如果你是我眼里的
一滴泪
为了不失去你
我将永不哭泣
如果金色的阳光
停止了它耀眼的光芒
只要想到你的微笑
我整个世界便没有黑暗
……』
很多次,有很多次,他似乎无意识得,在诗稿的最后写上那三个词。然后怔怔得呆在那里,失笑。最后用笔划去。
我爱你。我爱你,克劳瑞丝。
甜蜜与痛苦,欢欣与绝望,幸福与折磨,如影随形。
已经整整四年。
然后,终于打断他的,是一封信。
一封,来自西班牙凯恩家族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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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尔打碎了杯子。在那封信放到他的书桌上时。
奈登恭敬得立在一边,没有为主人难得的失态而惊讶。现在他身边大多数事务都是奈登接手,弗雷虽然一直舍不得退休,但也做不了太多事了,他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已经发展到只要每天能看到宝贝小小主人的脸,就满意了。
希瑞尔盯着那绿底银纹的信封,久久沉默。苍白的脸色比起以往,似乎带了些病态,他的眼瞳寂冷而茫然,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有那么一天的……是的,在他与她相遇之前,他就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心脏被陡然挖去一个部位究竟有多痛。
不主动收集任何有关于克劳瑞丝的讯息,不刻意留心任何有关于萨弗艾尔与凯恩的情报,像个傻子一样避开她,就像从来没有遇到她从来不知道有这两个家族存在一样……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