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的茅舍旁,少女跪立着娇躯,水灵灵的眸子,却是充斥着呆滞与恍惚的光芒,她那削葱一样的纤纤玉指,却是深深地插向面前的深坑,这深坑本是茅舍门外一处青青草地,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不知被少女每日抠挖过多少次,这才会出现今日这般景象。
“晨哥哥,你死了,我挖个坑,给你埋了。这样啊,你就不怕风吹雨淋了。”少女自言自语,手上满是泥土。
“灵儿,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一道身影闪掠而来,勾勒出瘦弱略显佝偻的身影,这少年正是邢顺,他一把抓住少女两个纤细的手腕,眼中闪烁着心疼的光芒。
“顺子哥,晨哥哥死了,我挖个坑给他埋了。”蓝灵儿撅着粉嫩的嘴唇,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不知哭了多少遍。说完挣脱邢顺的手掌,又开始伸出十指一遍又一遍抠挖着泥土。
远处,江啸慢慢走来,扫望四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茅舍,旋即开口问道:“邢顺,现在距离那一日,该有一年半了吧?”
一向嬉笑开朗的邢顺,闻言苦涩一笑,道:“一年六个月,零三天。”
“是啊,一年半了。”远处,蔡晋传来悠悠的叹息之声,江啸和邢顺扭头看去,上官云皓、吴铨、赵衰和蔡晋四人正走向这里,眼中都有着无法割舍的怀念目光。
上官云皓来到茅舍前,一手推开茅舍的房门,见到里面空空如也,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轻声道:“真希望一开门,他的身影还是在里面盘膝而坐。”
吴铨摇了摇头:“真怀念曾经一起闯荡天行宫,血战周家和荀家的日子,只是,这么高的悬崖峭壁……”
赵衰闻言神色黯然,嘴角忍不住抽搐,却忽然神情亢奋道:“我不相信他会死,激战杜峪、鏖战李青禾、闯荡天行宫、血战荀家周家,多少次走在黄泉路上,他都能够化险为夷,那么这一次,我也相信他不会死!”
“我当然希望是这样,只是……”蔡晋缓缓掩上房门,看了一眼还在抠挖泥土的蓝灵儿,旋即道:“但是一年半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吴师弟他……”
“复仇!我们每日这么不要命的修炼,不就是为了给吴师弟报仇吗?李青禾、宋青阳、沈青云,还有那个沈浪涯,就算他们再怎么强大,有生之年,我老吴也一定要将他们活剐!”吴铨攥紧了拳头,愤恨道。
众人当然记得复仇这件事,只是对他们来说,这一年半吴晨的消失,让他们难以接受,随后都是相顾无言,默然不语,都愣愣的伫立在原地,近乎呆傻一样,看着蓝灵儿机械般的抠挖着泥土,周而复始。
“晨哥哥,你死了,我挖个坑,给你埋了。这样啊,你就不怕风吹雨淋了。”
蓝灵儿的话语风轻云淡,单纯平常,却听得众人黯然神伤,胜似销魂。
……
往昔的青藤门,虽说实力最弱,但好歹有通灵师级别的长老李青禾坐镇,还能算是一个门派,但现在却是成为了一个松散的联盟。由于李青禾坠落东山深渊,青藤门上下后继无人,就算有人,凭借弟子的身份,也根本不能服众,最后,由玄隐宗岐牛长老暂领青藤门主之位。
岐牛长老虽说并非人族,但修为却在兽尊级别,由他坐镇玄隐宗青藤门长老,青藤门的地位一跃而起,不少青藤门弟子都是趾高气昂,越来越嚣张跋扈,以为有了炼血宗级别的长老做门主,他们便可以更加为非作歹,欺软怕硬。
然而,在岐牛长老的严厉惩处下,这个玄隐宗世家弟子最多,纪律最为松散的门派,不得不老老实实遵守规矩,开始低调沉默起来。
三月初一,玄隐宗所有弟子以及长老都是来到山脚长城下,沿途一些禁制和灵阵,都被纪沧海和沈浪涯,以及岐牛长老解除。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两万余名玄隐宗弟子都是站在山脚下,排列有序,等待着人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