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你一个入世的和尚,懂得女子的冰清玉洁?”
被说做和尚,何濡也浑不在意,奇道:“七郎这两句诗为何透着一股子脂粉气?”
徐佑干咳一声,他盗用的这两句诗是冯盼盼自杀前讥嘲白居易所做,真伪虽然不知,但十分的应景。
“你倒是鼻子好使的很……历来闺怨诗都要讲究以心比心,不将自己代入对方的心绪里,男子如何写的出闺怨?”
何濡正要答话,敲门声响起,左彣去开了门,詹文君正站在门外。
左彣老脸一红,不知刚才房中的对话有没有传到詹文君的耳朵里,固然这其间没他什么事,可听着也觉得尴尬啊!
何濡却是淡定的很,起身拉着左彣就走,道:“不是说韩非子里‘巧诈不如拙诚,惟诚可得人心’一句,你不解其意吗?回房中去我给你仔细讲解一下。”
等两人离开,詹文君进房后笑道:“何郎君为何匆匆离去?怕我问罪不成?”
徐佑脸皮再厚,也知道刚才的话被詹文君听去了,道:“惭愧,惭愧!”
饶是他巧舌如簧,此刻也实在不好狡辩。若说是房中戏言,有拿人家女子的名节来开玩笑的吗?尤其还是几个男子的房中戏言,成什么样子?若说是认真的,那更是雪上加霜,人家一个寡妇,郎君死了才一年,三年孝期未过,公公又吉凶未卜,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呢?
所以左说左错,右说右错,徐佑突然想起何濡临走前的话:巧诈不如拙诚,惟诚可得人心!立刻福至心灵,不发一言,老老实实的道歉。
果见詹文君并没有生气,反倒目视徐佑,眼波流转,轻声道:“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徐郎君是否有过刻骨铭心的情爱,或是刻骨铭心的喜欢过某位女郎,这才能写出这般懂女儿家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