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军困于马力多不及,马甲多是皮具,只在马面、马胸正面缀加甲片,比之真正的具装重骑兵来,还要差上那么一些。可这却不是外人所知道的。
且即便如此之配置也已然极度奢侈了。
宋军步甲线推进到距离梁山军阵前二百步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推进到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两军的神臂弓开始有零星射击;直到距离近至一百步时候,真正的较量才彻底展开。
在面对契丹、西夏的重装步骑军的时候,宋军手里的神臂弓总能给敌人带来巨大的威胁。但是当宋军对付起与他前阵如出一辙的梁山军步阵的时候,乌龟比乌龟的时候,只靠神臂弓来杀伤彼此就太缓慢了。
要清楚,弩箭是不能抛射的。也不是说不能抛射,而是如此抛射的话,弩箭就丢掉了自己几乎全部的优势。弩的射速慢,抛射不求精度但求火力密度,所以射速慢就不适合干这个,不能像弓一样短时间内抛射尽可能多的箭出去覆盖对手
再有,弩的拉距短,弩箭也相对短粗,这样的箭不利于抛射飞行,越细长的东西飞行稳定性越好,短粗的东西长距离抛物线飞行很容易失去速度和稳定。
简而言之,弩的优势就在于近距离直度高威力大,不管是命中率还是杀伤率,抛射的弩箭还不如弓箭。
神臂弓超强的射程和杀伤力,那可都是平射时候得来的。若是抛射,呵呵,就忒白瞎他高昂的造价了。
是以,两边的兵阵还是会慢慢靠近。呼延灼在一线的长牌兵、弓弩手之后,安排了整整五百人的刀斧手。一个个皆是军中的强健之士,皆身披双重铠甲。
陆谦摆在最前方的则依然是自己的亲卫营。
在真刀真枪的拼杀代替了弓弩对射后,毫无疑问,buff加身的亲卫营毫无悬念的反推了对手。呼延灼本也没指望五百重甲军士就能破开敌阵,但看到自己部署的军中精锐被敌人轻松的反推来,却是气的怒不可遏。
错非那担当指挥的统制官,先就被知耻而后勇的韩伯龙,一刀阵斩了,呼延灼也会重重罚他。
当然,他也觉得震惊。这梁山贼竟精锐若斯。
只是这五百刀斧手虽败,却也起到了他所期望的作用。在那五百人的背后,一队队连环马已经罗列到。陆谦在高处看的清楚,宋军纵然有旗帜遮掩,也不可能全部将马脚盖住。
当前阵五百宋军甲士彻底败退时候,在韩伯龙鼓舞士卒冲杀去只片刻,陆谦便先一步敲响那金柝。召唤人马归阵。
呼延灼眯缝着眼睛。旁边韩滔也说道:“这贼子倒是乖觉。”
“那又怎样?再是知趣,也抵不过滚滚铁骑。”彭屺自谓胜券在握,甚不以为然的道。
一队队连环马已滚滚奔去。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所有梁山军都看的更亲切了。
眼睛里映现的就是一具具的铁甲怪兽,不管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兵,都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重甲中。连骑兵与战马地头部、胸部皆被冰冷地铁面所覆盖,散发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事实上皮具下还有一层厚毡。除了眼睛、四蹄,便什么也不漏了。因为骑兵的手伤,戴的都是鳞甲式铁手套。
他们十骑一组,以铁链向联,刀斧都难断开。铁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浑身铁衣让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长枪更是叫人窒息。
什么叫武装到牙齿,在如今这时代,这就是!
“射,射,射箭!”亲卫营右营副周大明发怒了,大吼道。亲卫营的素养在梁山军中绝对是第一流的,只最后一声“射箭”落下,无数的箭枝就疾速的射出。那些锋锐的箭矢、弩矢,并不是没破甲重箭,可落在对手身上,就像碰到铜墙铁壁一般纷纷弹开。
全身包裹在厚厚的铁兜鍪,周匝皆缀长檐,其下乃有毡枕的具甲铁骑,根本不畏惧任何箭矢。便是劲弩射打在身上,也不能透入。
就算是已经知道官军的具甲铁骑了得,梁山无数军将士卒也都目瞪口呆。
“杀——”
“杀——”
战鼓震天,号角激昂。
滚滚而来的甲马就像是冲向溃堤的波涛浪涌,无可阻挡,无可阻止。
但是梁山军却有了新变化。随着鼓声的响起,梁山泊前军将士就仿佛被惊起的飞鸟一样,分散开来。露出了一面面旗帜后那一辆辆被大红色布匹遮盖起来的盾车。
梁山军的步军的战袍就是正红色的,一辆辆盾车被红布蒙盖来,前方又有步甲长牌和旌旗遮挡掩护,呼延灼自然瞧它不见。而现在这些盾车,就到了发挥出他们作用的时候了。
一杆杆过丈长的枪矛通过盾车板面上的圆孔斜插其上,雪亮的枪刃指向外面。一辆如此办的盾车自然不算什么,可要是上百辆呢?要是几百辆呢?
看到步兵重甲溃败后,呼延灼出动的是骑兵,而不是更多的步兵重甲的时候,陆谦脸上含笑。
这并不是呼延灼的败招,只是被他料到罢了。
陆谦先前绞尽脑汁,苦思破敌之策,还真叫他从陈旧的记忆堆里扒出了一些东西来。虽然他已经不清楚历史上的俞大猷是怎么用小推车布阵大败入侵的蒙古骑兵的,甚至都不知道这俞大猷的那‘小推车’是不是真的就是现在的独轮车。反正他隐约记得从哪儿看到的那个战例,与戚继光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