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更,湟水河边的搭桥攻势已经展开。
卓洛兰部到底有没有反应有没有部署,王雱和穆桂英也只能依靠猜测,两手准备,如果来,那更具情况做出应对,如果不来,那便执行最开初的计划渡过湟水。
这是一场考验耐心和意志的考试。
现在相比于卓洛兰部,王雱部才是疲兵,且力量较弱,从早先的形势看,算计卓洛兰会非常困难,倒是漫咩看起来暴虐勇猛,可利用的地方很多。所以从内心里,若有机会,王雱绝对不会犹豫在南线和卓洛兰部纠缠,会最快渡过湟水投入北区战场,于运动之中寻找机会。
可惜天公不做美,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会总朝着预想的思路去发展。
就在抚宁军一半战斗部于湟水河边抢修桥梁之际,像个行军雷达、拥有非常强的马术功底的科桂急急忙忙从外围来报道:“相公,卑职贴地监控到有成建制马群移动的动静,距离应该在四里之外,但无法判断具体人数。现在就需要做出决策,否则他们继续接近,很快就能发现我部动静,那时就会陷入被动。”
于这个夜下,抚宁军分为了两部,一半在湟水河边修建桥梁算是工作,但也可以变为诱饵。这个部分是王雱亲自指挥。
而另外一半战斗部则是穆桂英率领,隐藏在约莫近一里的距离,一个小丘陵高地,那可以算是一个另类的雷达触手,同时也一直突击骑兵,可以根据不同的战术发挥出不同的作用来。
马术专家科桂在早前已经说了,不足一里的距离而言,若对于真正的突骑兵发挥不出冲刺能力来,尤其在晚间气温已经开始下降的现在,若背负重甲的骑兵要发挥出最大突击能力,那至少需要四里以上的缓冲距离,经过慢跑,加速,减速,再加速,多次拉扯之后才能到达最大突击状态。
不过现在抚宁军有两个好处:不是突击重骑,是以风筝战术为主的轻骑兵。
第二个特点是,因王雱的全营养饲料运用,导致了马膘和肌肉较厚,短速爆发相比西夏战马而言,能拥有近乎半个量级上的差异。
所以既不需要把马进入最大速度,爆发又会很快的情况下,不足一里就是科桂从技术面提出的“最佳伏击距离”。
“请相公最快决定,虽然我监控到他们不是快跑,而是缓速巡逻状态,但时间不多了?他们会很快发现我军的存在。”见王雱在犹豫,科桂再次催促道:“若有冒犯大人的地方卑职会承担责罚,但技术上来说,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供给大人考虑。”
王雱背着手踱步,也微微一笑道:“不存在冒犯,你永远无需为工作上的正确事对你的领导道歉。”
“是。”科桂惊为天人的立正,现在么他就不催促了,也不去想要活着回去抚宁县见弟弟的事了,就想听从指挥打一场大战。
王雱再次回身看着夜下的湟水河道,既然敌人真的来了,强渡湟水怎么也不可能了。唯一能决定的就在于,打不打响和卓洛兰间的第一战?
还是现在隐退,进入机动,重新寻找战机?
持续机动下去,抚宁军已是疲兵,形势会很不利。
但如果决定打,却不知道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建制,毕竟,所谓“每部不超过三千的兵力”,仅仅是王雱脑袋里的战术模型的推演。
“永远没有十拿九稳的战术,不存在无风险投资。我决定在今夜打响第一战。”
最终王雱做出了这个决定,便继续吩咐:“细节上我退出指挥,在我新的全盘命令发出前,一切依照穆桂英将军早前之部署执行。”
“是是是!”
犹如报数的相应声中,王雱所率领的四个充当“工兵”的营,快速做出响应和部署……
“我总觉得兰帅过于抬举王雱,过于谨慎了。”
“是啊,就算真如兰帅所料那样,王雱部有急于度过湟水的计划,他也只是区区一个整编军,不足三千人。又能厉害到哪里去?竟然需要我们在这个时节,部署一万以上兵力,于他可能渡河的区域连夜巡逻?”
一队缓和状态沿着河道附近行军的西夏骑兵正在途中纷纷议论着。
青方作为这只军队的主将,他是最能理解卓洛兰意图的人,抬手打住了身边军官的议论道:“少说话多做事,兰帅的想法你们一无所知。之所以我方这样被动,是因为大将军漫咩的愚蠢,而兰帅不想坑了兄弟们,最终的目的是带着我等回到家园去。”
顿了顿,青方继续道:“因兰帅的宣传和买粮政策,以及自我认错,咱们南线形势正在转变,曾经的唃厮啰政权也未必做的有多好,所以在这一区,敌军的群众基础就算比我们强,也没能强到哪去。加之他们的军力处于绝对弱势,于是兰帅的核心是:一向以宣传著称的王雱在这边没多大优势,没多大的施展余地,这就是平衡。”
“但大将军漫咩在潢州的血腥政策,加上现在处于湟水以北的血腥绞杀政策,依兰帅判断,漫咩已经完全失去了群众基础。现在是游击队和北区民众已经被打到胆寒,士气低落。所以看似反弹不大,不过一但被善于宣传,善于打运动战的王雱部度过湟水,大将军的主力部队若被王雱‘引兵’拉着走,那就是北区游击队和民众的喘息时机,那个时候,若被善于打运动战的王雱打赢一至两次局部骚扰战,彻底激活了北线战区士气。”
“那就药丸。参考王雱当时在三山七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