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天骘和张方平一起,都在等着王雱回答。
倒是王安石没这么多的心思,显然他对李参的青苗钱非常有兴趣,笑着道:“雱儿给为父的说说,若为父要在这舒州执行这青苗钱可行否?”
“绝对不可行!。”这是王雱的回答。
妈的反正是压大小,王雱豁出去了,赌张方平不太看好青苗钱。
果然王雱这么说了之后,王安石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张方平有些笑意,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小子,说说为什么在陕西可行,在舒州不可行?”张方平故意面无表情的问。
王雱道:“舒州是内地,而陕西是边境战区。战区者生死之地,临机专断,不论执政官做何种举措容错率都相当高,就算错了,被原谅的几率也很大。二一个,陕西地界有过范仲淹执政,庆历新政的影响和底子仍在。那么关中的民众便比较信任官府,凝聚力较强。民强则土豪士绅就弱,这是能量守恒。简单点说,即关中最奔放活力组织、地主、粮商已经被范公和谐了,留下来的一朝被咬十年都怕,于是相对吃相不敢太难看。就是这个原因,李参推行青苗钱就不会有太大反弹。这就是诸葛亮的空城计,那些活力组织并不确定闹事后会不会真被李参砍了。这些人的‘怕’,民众对官府的信任,其实就是范仲淹留在关中的核心遗产。”
“而淮西是内地,没有战区的容错率。老爹您这些年的高调作为,又被太多大佬盯着。且淮西没有范公打下的底子。民众对官府的信任都有限,凝聚力有限。于是在司马光主政的情况下,您什么也不做就是功劳,越做阻力就越大,阻力一大就有人要闹事,一闹事淮西就要阵痛。所以就算您做的正确,但却在国家内忧外患之际,给国朝带来乱子和阵痛,就是不负责的表现。”
王安石听后沉默了,在思考。
张方平则是指着王雱的鼻子哈哈笑道:“老夫老就说了,这犊子骨骼惊奇,将来可挡大任,你们还偏偏不信我。他的确是个神童嘛。”
“时刻准备着为国朝效力。”小屁孩现在就开始毛遂自荐的样子了。
“还早呢,再过些年毛长齐了来见老夫,假设那时老夫还没被人整倒。”张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一副已经不需要他的样子道,“赶紧的去睡觉,小孩子睡太晚不好。”
王雱嘴巴都气歪了,这些个成年人真是太猥琐了,话完了就过河拆桥?
简直浪费表情,还道小爷过来一番王雱版隆中对后,魔王老爸和老张会惊为天人顶礼膜拜,然后赶紧发一块金融牌照,让小爷开个银行爽爽。卧槽,却是不想这些家伙比鸟尽弓藏还粗暴。
现在他们都已经不鸟王雱了,正在念念有词交头接耳。
大雱就自己找存在感,咬着指头溜达过去听。
“去去去,时辰已经很晚,小孩子家太晚睡觉真的不好。”老张和老王同声驱赶。
孩子没人权啊,好想快些长大。
王雱屁颠屁颠离开的时候这么想着。
呜呜还是娘亲好。王雱跑去找老妈,很赖皮的挤上床去挨着老妈睡。
不知道为啥,最近没什么安全感,譬如在太湖县陈县爷家里和他夫人睡,或者在大姐姐白玉棠怀里都能睡的非常安详。
吴琼老妈非常想抽这小子,然而娘么,一般无法拒绝儿子的这种行为。唯一不好的在于,相当于把老王往郑氏的房间里驱赶了,这很不好。
不过在吃醋和照顾儿子间,显然吴琼老妈选择了儿子……
大雱的尿性没有惊喜,王安石没猜错,王雱说赚了“一点点”的时候其实赚了很多。
且不说采用饥渴营销的耍猴方式,经过几次提价后、卖给鸡蛋帮的鸡苗价格有多丧心病狂。算利润率的话那基本上在三十倍上下。
只说保护费业务始终都在井喷增加中。这就是厚积薄发。
起初几日马金偲等人要非常辛苦的巡逻街市,要和地痞斗殴打架,那个收入寒碜啊,一开始一天就两贯钱的样子。
但后来在义气雱的控场下,良好的售后服务和口碑让大家花的物有所值。于是仍旧是传销的一种形式,即人脉圈子扩散,影响了越来越多的群体来缴纳保护费。
除了覆盖面增长,有了秩序大家生意都好做了,手边的钱慢慢就会多起来,有了钱就会消费,那么依照额度抽层的保护费也就在高速增长中。
所以这种双重增长是滚雪球。越来越夸张了,最新一日的保护费由马金偲报上来的时候,日收已经一百贯了。
马金偲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流氓,简直被这种来钱速度和规模惊呆了。
“现在不是终点,连起点都不是。咱们目标是做大做强,这点财富就能被吓到的话,如果我告诉你们,往后的日收就会超过现在的总资产,你们当然也无法理解。”
王雱组织他们开会的时候嘿嘿笑道。
全部人昏死在地,日收若等于现在的总财富的话,他们理解不了那是什么量级的资本了。
但王雱是认真的。
就不扯整个大宋了,现在的日收入连舒州三层潜力都没爆发出来。
并且很快,算盘保安公司又会在日收上迎来新一轮增长。因为漕司的放贷批文已经下来了。
王雱已经加大对散户的鸡苗供应,直接把鸡苗给他们,算作小农贷款。不要抵押,来签字就行。还款期限宽松,利息九厘。
这么做的战略意义在于不在利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