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董宣武打算见完魏忠贤,然后去济安居与李轻盈厮混一个下午,然后回家看看,就出城回军营,不过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如果不弄清楚刁德嗣与李先道之间有没有关系,有什么样的关系,董宣武心神难宁。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耳边传来熟悉的歌声,一群小孩蹦蹦跳跳地走过。
刁德嗣能力还是不错的,没有花多少钱,这首被董宣武重新命为《从军行》的曲子已经传遍北京城,激励了一批读书人毅然投笔从戎,自愿加入五行卫。
昨天据熊兆琏反应,已经有十多名读书人已经报名参军,其中还有一人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加入五行卫的读书人会更多,完成董宣武下达的,这次至少招收五十名读书人的要求不成问题。这其中,刁德嗣功不可没。
刁德嗣当初说的话是不是实话,这件事他搅入有多深?
董宣武心中沉沉地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十几年朋友了,他实在不希望看到刁德嗣真的做出出卖、背叛他的事。而且,如果刁德嗣真的出了问题,谁又可以取代他?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广慧寺,董宣武跳下马来,整了整衣冠,对庙中的和尚说道:“还请禀报慧见大师,董宣武前来拜访。”不错,董宣武这次就是想通过慧见来调查此事,因为只有他,才与刁德嗣、李先道都没有瓜葛。
董宣武来广慧寺的次数也不少了,庙里的和尚都认识他,也没有当初那般畏惧他了。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小沙弥出来引着董宣武去见慧见大师。
“夜猫子进门,无事不来。董施主,这次来找老衲又有什么事啊?”见到董宣武,慧见大师毫不客气地问道。
还大师呢,大师都这素质?
董宣武腹诽了几句,呵呵笑着说道:“大师真是董二肚中的蛔虫,这一次董二还真的有事找大师帮忙!”
“阿弥陀佛,董施主,灵台清净,自无尘垢半点泥!”慧见双手合十,说道。
“慧见大师,别费嘴皮子了,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大明的生死存亡。你要不愿管,那我也撒手懒得理,反正这天下是谁的,关我屁事?”董宣武对慧见大师的身份早有怀疑。
慧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董施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不然会减福减寿,招来无妄之灾。”
董宣武心中一喜,慧见这么说,就意味着他默认了。谁能让他减福减寿,给他无妄之灾?这世上,除了皇帝,董宣武再想不出其他人。
“少扯,难道影卫都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吗?你以为我只认得你一个吗?”董宣武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他一直想摸清慧见的底细,今天看来是个好机会,“我就不明白,既然都是为皇上办事,为啥每次你还好意思向我要钱?”
“老衲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慧见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出了老衲出身,就应该知道,那两个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就算你知道,也只能深深埋在心里。老衲不想有一天,因为这件事,而要亲自出手,取你项上首级。”
“知道了!”董宣武朝慧见拱了拱手,慧见大师的话看似是在警告他,但其实也是在提醒他,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该装作不知道,不然,不止会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也会让别人处在危险之中。
说罢,董宣武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拍在慧见大师的身前:“这是五千两的银票,私人的钱,可没贪污五行卫一文一毫。大师要这些钱做什么,我懒得管,我只求大师去查一件事,两个人。”
慧见大师没有看身前的银票,反而望向董宣武。
董宣武知道,如果他不将事情说清楚,没有足够的理由,慧见大师决计不会拿这钱,也不会管这事情。
“我刚刚收到一条消息,说的是倭国的事。大概在二十多年前,丰臣秀吉病死之前,曾经秘密安排了三十多名倭国少年,借着种种名义,潜伏在大明境内……”
董宣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董宣武的叙述,慧见大师沉思了许久,方才问道:“董施主,你要老衲去查什么?”
“四海赌坊之事,我很想知道,这件事与李先道究竟有什么关系,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对李先道的来历十分感兴趣。另外,我也想知道,我的四弟,刁德嗣,陷入这件事究竟有多深,是否可以相信。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董宣武很坦然地说道。
慧见大师闭眼思索了片刻,说道:“董施主,在你率军出征前,如果有时间,请再来一次广慧寺,老衲不敢说一定给你一个答案,但至少会给你个交代。”
董宣武急忙起身,躬身施礼:“那就有劳大师了!”想了想,又说道:“大师,如果老刁他真的……我希望大师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慧见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宛若真是一座木雕泥塑的菩萨。
虽然影卫的规模并不大,远不及东厂与锦衣卫,但是,它背后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那可是大明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隐秘的一道防线,只看看董宣武现在所见过的两名确定是影卫的成员,一名是天启皇帝身边的灰公公,另一名则是慧见大师,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之辈?
从广慧寺出来,董宣武心头一轻,证实了慧见大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