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白牡丹,董宣武发了愁,他这模样,鼻青脸肿还带着伤,回董府还不找老爷子骂。前两天,听说孙承宗收他为门生,还给取了字,老爷子还特地宴请宾客,炫耀显摆了一番。这才过了几天,揍完王爷接着揍侯爷,而且是在翠云楼,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么?就这么回去,准没好。
想了想,董宣武灵机一动,还是去小刘庄吧,避一避风头,养好伤,估计那时老爷子的气也该消了。而且,信王爷交代的事还没办呢,去小刘庄也能探探红缨会的虚实,琢磨琢磨怎么下手。
想到这里,董宣武叫来董三,让他回去给家里托个信,就说他跟师父上山采药去了,要好几天工夫才能回来。然后再通知一下老郭他们大明皇家艺术团的事情。
董三瞪大眼睛:“采药?我的爷,天底下的药材您老认识几味呀?这话老爷能信吗?”
“还不快去?”董宣武朝这董三的屁股踢了一脚,吓得董三屁颠屁颠地跑了。
赶走了董三,董宣武告辞离开了济安居,骑上雪花骢,带着周通出了阜成门,急冲冲赶往小刘庄。
出城没多远,忽然见前面一群人,牵狗擒苍,挺热闹的,只是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老郭他们哥仨么?他们怎么出城了?
董宣武拍马赶了上去:“哥几个,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老郭回头一看是董宣武,苦笑一声:“这不是躲咱们家老爷子吗?我这样回去,还不让老爷子打断双腿?干脆去春狩,躲几天!”老郭他们三人在翠云楼也挂了彩了,鼻青脸肿,想遮也遮不住,他们跟董宣武想到一块了!
兄弟四人中,也只有刁德嗣的爹死得早,没人管。他大哥刁德益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主,只要不给他惹祸,才懒得管刁德嗣的死活,倒也自在。其他三位,个个都家教森严。
只因为四人都在家中排行老二,不会继承家中的产业,才任由他们吃喝玩乐。这也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强干弱枝的法门,反正几个纨绔子弟也养得起。真要一门出双杰,日后争夺起家产来,反倒不是件好事,多少大家门阀都是败在这上面。
狩什么猎?一起去小刘庄吧!
别看老郭三人背着弓与箭囊,牵着狗,带着鹰,看上去满像那么回事,但也只是像而已。就那三家伙,兔子逮到面前,拿箭扎是一定能扎中的,可是要是离开七八米远,就算兔子一动不动,射中谁还不一定呢!
董宣武屁股上就有一个坑,那就是老薛射兔子给射的,害得他趴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四人凑到一块,一路上说说笑笑,赶往小刘庄。
董宣武趁机跟三人将大明皇家艺术团的事说了,三人来了兴趣,这种能跟天家拉近关系的好事,就算是亏钱也愿意干。四人凑了下,凑出了六千两银子,再加上天家的六千两,怎么说也该够了。
只是刁德嗣听说董宣武拒绝了重开四海赌坊,有些失望。
老郭安慰说:“开赌坊虽然来钱快,但也容易招惹是非。那些泥腿子乡巴佬咱们罩得住,但京城这么大,天知道哪天来个王爷公爷什么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再说,总不能天天跟侯爷打架吧!
还是老董主意好,跟皇上拉上了关系,以后京城咱们还不得横着走?”
横着走,那不成螃蟹了?没文化,真可怕。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红缨会,翠云楼见识过周通的本事,又知道周通原本来自红缨会,没人再敢说单枪挑了红缨会、七进七出这种话了。就周通一只手,他们哥四个都不定打得过。
“老董啊,这差事好像不太好办呀!”老薛有些担心,“虽说咱们几个勇猛无敌,可人家人多,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毕竟人家人多。”
“老薛,别说丧气话!”还是老郭识大体,“我们连小侯爷都揍了,还怕谁?”
唉,还是一愣人。
“红缨会人虽多,但也不能总聚在一块啊!等他落单时,咱们一个一个收拾!”还是四弟足智多谋,够阴损。
可是这一招也不能使,趁他们落单打闷棍,弄死一两个问题不太大,弄死多了,红缨会的头目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有人存心在对付他们?搞不好就会酿成民变,那他们哥四个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就算没闹出民变,一个个躲起来或者四处逃窜也不好办。
难哪,木匠皇帝虽然给了董宣武动用神枢营精兵的权力,但是想要靠这三百精兵将信王所给名单中十八名罪大恶极的红缨会首脑一网打尽,不漏掉一个,根本不可能。
这十八人中只要漏掉一个两个,说不定立刻会招来数千的红缨会会众的报复,到时候像黄文炳(注1)那般被人一刀给剁了,找谁去喊冤?说不定还会落下千古骂名。
董宣武绞尽脑汁,思考着他所记得的所有案例。
直接用强是肯定不成的,就算那十八人的武功不是个个都像张宝那样高强,但每人手下总有些亲信保镖,这些人加起来,恐怕不下百人,单靠三百精兵根本困不住这伙亡命之徒……除非把他们堵在某处没有退路、易守难攻的地方,又或者用毒药把这伙人尽数放倒。
“要是这伙人中有个内应就好了!”董宣武心中暗自琢磨,眼光不由瞟向周通。
周通不行!
董宣武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周通去做内应,这主意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的产物。这家伙头脑简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