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防线呈立体防御阵型,这种阵型是熊兆琏与一标标长王作义商量后定下来的新阵型,利用了地势前低后高的优势,一改以前单线防守的阵式。可以充分地发挥全标战士的火力优势。
当然,这样的布局到底有没有用,还要依赖实战的验证。
“轰,轰,轰……”
部署在山口顶部的九门火炮依次开了火,九颗炸弹在哑铃的腰部处爆炸,弹片横扫一切活着的生物,刹那之间,刚刚冲出哑铃腰部关卡的数十名叛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体撒了一地,一摊摊血迹触目惊心。
“砰砰砰”
木排上的叛军,就算没有被当场炸死,落到了水中,被水浸透的皮甲死沉死沉,就算熟识水性,也难免被拉入水中,溺死在水中。
这怎么可能?
故丁取出弓箭,“嗖嗖嗖”接连向硝烟中的敌人射出了三支箭。在寨子中,他是箭术最好的,虽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是要射中二三十米外的一动不动的敌人,不是故丁夸口,他还没失手过。
这是什么?
“砰砰砰……”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响起来,故丁抬头望去,之间前方二十多处硝烟弥漫。
从此以后,再无关张猛将了!
这是故丁弥留之际最后的念头。
这边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
董宣武说得没错,当热武器发展起来,手持冷兵刃的一方将再无还手之力。
故丁是个幸运儿,他所乘坐的竹排并没有被炮弹击中,他幸运地冲上了赤水河南岸。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像他这样的幸运儿还不少,滩头上星星点点,足有一千人。
“砰砰砰”
故丁停住脚步,被眼前错综的、像荆棘一样的铁丝网吸引住了,他从未见过这东西,感到十分不解,于是挥刀向铁丝网砍去。铁丝网往下一沉,根本不受力。
那些已经驶到河中央才被炸毁的竹排上的叛军,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葬身鱼腹。
赤水河这边的防御态势甚至比二圣山那边更有利。因为这里有数百米宽的赤水河天险可供依托。安邦彦的兵马要进攻赤水卫城,就必须要渡过这数百米的赤水河。
不管炮火怎样猛烈,赤水卫城墙上只有十八门大炮,不可能将所有的竹排击沉,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依旧不断有竹排靠上赤水河北岸。
攻破了这道矮墙,他们才能绝望地看到全身上下包裹得像是铁人一般的白虎营战士。
只是建制已经被完全打乱,大家像没头苍蝇般乱蹿,不知该怎么办。
故丁信心大定,和一群人一起,乱哄哄地跟在那个头人身后,向前冲去。
赤水卫城下的河水虽然并不算湍急,但想冲过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杀!”叛军的士兵大吼着,给自己壮着胆,冲想滩头。
“冲上去,杀光汉贼!”一个大汉挥舞着钢刀大声吼叫着。
许多地方河水也许并不深,但是在流动的河水中,想要站稳,几乎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紧接着“砰砰砰”又是一阵炒豆般的枪声
这时,火炮还没有装好弹药,没有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
身边的同伴倒下了很多,不过故丁并不在意。
在山口观战的熊兆琏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这不是战斗,在如此强大的火力之下,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而他们渡过了赤水河,到达了滩头,等待他们的是一道二十米宽的铁丝网,然后是两米宽,两米深的壕沟,接着是拒鹿,和一道矮墙。
真的勇士会受到神灵的眷顾,就像他,就像那位神勇的头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跟着他总没错!反正打仗么,不就是打群架,械斗么?
故丁知道,这是鸟铳,曾经的战斗中,他遇到过。在一次伏击中,他还缴获过一支,只是被头人收走了。那东西非常奢利,但是重新上弹药非常麻烦。
叛军甚至连接近铁丝网的机会都没有。偶尔几支箭矢射过来,射到白虎营战士身上,根本软绵绵没有什么力道,莫说是射不穿精钢打造的半身甲,就算是皮甲、棉甲也未必射得穿。
“轰轰轰”
“砰砰砰”
“啊!啊!啊!”那些人惨叫起来,身子被铁丝网缠住,铁丝撕破皮肤,划得血肉模糊。
“杀汉狗!杀官军!”叛军士兵并没有被吓住,又一批叛军冲出了喇叭口。
“难道真的是我们触怒了神明?”
尸体一层一层覆盖在山口处,密密麻麻,根本不知道已经打死了多少人。这景象,甚至比当初宁远之战还要惨烈几分。
在冲过了炮火的封锁,数百只竹排终于放入水中,可是炮火并没有放过他们,炮火转移到了河中,只要被击中,木排立刻会被炸散架。
炮弹仿佛是不要钱一般不停在赤水河南岸爆炸,哪里人多,就会炸向哪里。南岸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被炸散了架的木排。
熊兆琏心中略微有些遗憾,有些惆怅。
故丁仍不死心,再抽出一只箭,正要搭弓上箭,忽然感到前胸被人猛击了一锤,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在倒下的那片刻,他看到那位勇猛的头人,脑袋像西瓜一样地炸开。
赤水河上浮尸片片,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像垃圾般随着河水向下游漂去,鲜血几乎将河水的染红了,今天,赤水河真的就是红色的。
故丁认得那人,那是水西一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