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董兄何出此言?”信王的声音有些冷,有些勉强。
“孔子曰,孔子曰,孔子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可见连孔老夫子也是不认为外来之物,就全没有好东西,也是可以借鉴学习的。”董宣武很想找一句孔夫子的话,来替批驳小屁孩,只是他肚子里的存货实在有限,关键时刻竟然想不出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
信王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戏谑,说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出自于《诗经小雅鹤鸣》,可不是孔圣人说的话。而且此语的意思是比喻别国的贤才也可为本国效力,帮助自己改正缺点的人或意见。”
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过无形中的危机竟然也被董宣武这么一闹化解掉了。
董宣武偷言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似乎无人脸上不带有笑意,连一旁伺候的彩蝶也不例外。
这丫头,还懂不懂上下尊卑,竟然敢嘲笑本公子!
董宣武恨不狠狠给自己一嘴巴,他的长处是摆事实、讲道理、胡搅蛮缠,干嘛跟小屁孩谈什么孔夫子、孟夫子?人家被灌输教导了差不多十年,脑袋瓜里全是这东西,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连囫囵看一遍都没做到,凭啥跟人家比?
亏得他脸皮够厚,回过神来的董宣武嘿嘿笑了两声:“是啊,在下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别国的贤才可以为我所用,那别国的东西难道就不能为我所用?咱们家的黄金白银是黄金白银,难道他们家的黄金白银就不是黄金白银。
在下听说,南洋有好些岛,整个就是座铜山,我大明不是缺铜么?咱们要是能弄过来,不是挺好。还有东灜小国倭国,有个好像叫石见的地方,遍地都是银子。当地打架都是相互扔银块,浪费东西啊!咱们为啥不能弄过来,顺便还能帮忙那帮土鳖繁荣经济,简直是双赢啊!”
说到这里,董宣武看了一眼小太妹,诱惑说:“公主殿下,不如咱们搭伙,一九分成,如何?”
小太妹眼睛里满是铜钱,连连点头。
“那怎么可以?倭国乃是太祖钦定的不征之国!”信王满脸惊讶。
“那都是两百年前的事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太祖皇帝可不知道倭国竟然派倭寇来骚扰我大明沿海,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更不知道,倭国竟然狼子野心,想以朝鲜半岛做为跳板,染指天国上土。
远征朝鲜,耗费了国库多少银两,又有多少忠魂埋骨他乡?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咱们去要点赔偿,不应该吗?太祖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这些事,不跳起来才怪?他能容忍这些事?”
话一开头,董宣武思如泉涌、振振有词。
信王眨了眨眼,还想争辩:“倭寇乃是倭国流寇,非其主使,此事倭王已经向我大明禀明。朝鲜战事,倭国也业已向我大明投降认输,我天朝上国,当然该以得服人,不计前嫌,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周围众女连连点头,只有董宣武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那是他们打输了,要是他们打赢了,你看他们会怎么样?就比如朱国弼,前些日子我狠揍了他一顿,打得他连亲娘都不认识,他也不一样对我磕头求饶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恨得牙痒痒,一旦被他抓住机会,不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才怪。”
信王张大了嘴巴,心道:“你为一个妓子,痛殴保国侯之子,是件很光荣的事么?孤乃信王,皇帝的亲弟弟,国之重臣,装不知道也就算了,你竟然大言不惭,在本王面前吹嘘此事,你觉得合适吗?”
“再说,倭国起这心思,可不是这一次两次,大唐白江口之战,朱兄不该不知道吧!这才老实了几百年,就自以为可以染指我中华。甚至说出了崖山之后无中华,并以华夏正统自居,他心里在想什么,朱兄不该不明白吧!”
“竟然有此事?”信王眼中露出惊怒之色。
难道是时间搞错了,崖山之后无中华和明亡之后无华夏在二十一世纪,可以说传得人人皆知。
董宣武有些心虚,打马虎眼说:“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晓得,我也没去过倭国,倭国的人也没来找过我,也是偶然间听商旅说起。是真是假,朱兄派人去倭国一查不就知道了?
咱们先别说倭国,就说说安禄山吧,唐玄宗怀德,对安禄山不够好么,连贵妃娘娘的mī_mī都被人家摸过了,可是大唐盛世毁于何人之手?”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啊,无怪乎有二愣子二百五之名。
信王脸色古怪。
董宣武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嚣张了,皇家的事他可以随便议论么?特别是这种fēng_liú往事,急忙接着又说:“那些远的咱就不提了,就说建奴,大明对建奴还不够好么?没咱大明的照顾,建奴早就没了,可看看现在,人家根本不领这个人情。封疆裂土,自立为帝不说,那野猪皮还说他有什么狗屁的七大恨。那七大恨是啥,让我想想……”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
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立誓,凡满汉人等,无越疆土,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