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孙毅。
“给宁安的信,明天送到我的府上。”
说完陆炳对身后的人一指,便收走了孙毅的腰牌,孙毅也算是彻底跟锦衣卫没有了关系。
陆炳的态度更让孙毅相信这件事就是陆炳的手笔,走水可能是意外,但是陆炳可能是真的对庄淼起了杀心。
徐瑞已经处理完了那个院子的事,又带了两个人来到了这个院子。
徐瑞在怀里掏出了之前在那院子里的账本,递给了孙毅。
孙毅接过账本来一看,看的孙毅可谓是心惊肉跳。
这个账本竟然是记载白莲教贿赂朝廷官员的明细,最小的到守城的官兵,也就是孙毅来京城差不的日子,贿赂了守城的官兵五两银子。
往上就是巡检,再往上还有顺天府尹,上面最让孙毅吃惊的名字,竟然是——徐阶。
而且就是在昨天下午,也就是说,那两个人在外面的那一下午,就是去徐阶的府上行贿了。
孙毅收起了账本,对徐瑞说道:“这东西可能会比丹书铁券还有用,还是收好吧。”
徐瑞一愣,接过账本看了几眼就彻底的惊呆了,这个账本上记着的名字,足够将朝堂扫空大半,这是绝对堪比死神日记的一个账本。
“行了,别发愣了,赶紧走了,刑部那边就要升堂了。”
孙毅推了推还在发愣的徐瑞,带着徐瑞上了前往刑部的马车。
三法司的官员已经齐聚刑部,刑部尚书明显的一夜未眠,毕竟大牢走了水,而且有不少的人犯被活活烧死,这个事情绝对是大事,用不了多久,朝廷的言官就会开始弹劾工部和刑部了。
“喻大人,要不您先去后面歇歇?这里交给我们,没事的。”
大理寺的几个官员劝喻茂坚道。
喻茂坚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朝廷的事情要紧。”
喻茂坚又何尝不想歇着,万一被言官知道了,这不又得加一个渎职的罪名。
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定国公府的马车在刑部的门口停了下来,这里的官员们各个心怀鬼胎,准备着一会要说些什么。
孙毅带着死里逃生的庄淼和庄炎走上大堂。
“升堂!”
“威……武”
为首的自然就是刑部尚书喻茂坚,喻茂坚揉着脑门整了整精神说道:“传陛下圣旨,当年卷宗。”
然后一个太监走上来,把之前将庄家案子交给三法司的圣旨读了一遍,然后庄家一案的卷宗被抬了上来。
这个卷宗很明显并不多,喻茂坚一拍惊堂木,大喊道:“庄淼庄炎,你们看一下当年卷宗,有什么要说的?”
昨天夜里孙毅已经跟锦衣卫没有了关系,庄炎在堂下说道:“启禀大人,这卷宗有误!”
满堂震惊,其实原本这些刑部的官员已经接到严嵩的通知,庄炎会认罪,尽量用最快的速度把案子给定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庄炎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反水了。
“嘉靖二十五年,江西吉安白莲教起事,家父奉命调查白莲教,查出白莲教与朝廷要员联系匪浅,遭人诬陷,才有我庄家灭门之祸。”
堂下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庄炎,庄炎继续说道:“小女有当年所留白莲教账目,以为证据。”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坐不住了,上面坐着的三位主审都惊的站了起来。
喻茂坚犹豫不决的看着庄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当真,账目民女以托人送至京城,大人一看便知。”
此时大理寺的官员问道:“即便是有账本,也不足为证,更何况账本还是你父亲找到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谁还能确定真伪?!”
还没等大理寺官员说完,都察院的官员便说道:“是真是假,总得见过之后再说,当年诸位不过刚刚踏入仕途,定然于此案无关,诸位不知道在慌些什么?”
喻茂坚出来打圆场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除此之外,你可还有证据?”
庄炎低着头说道:“没了。”
确实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庄炎即便是查清楚真像又能怎么样,那些证据可能早就已经随风飘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捧着圣旨来到了刑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朕听闻刑部走水,刑部尚书喻茂坚当坐失察之罪,交吏部论处,钦此!”
虽然没有明确喻茂坚的罪名,但是这圣旨的意思就是将喻茂坚给免职了。
喻茂坚一听,不以为惊,反以为喜,如蒙大赦一般的站起身来,因为这件事虽然喻茂坚有失察的罪名,但是最多最多不过是丢官罢职,甚至有可能仅仅是罚几个月俸禄。
而庄家的案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恐怕又有一次大清洗要来了,谁都怕被反攻倒算,这个时候谁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就能独善其身。
喻茂坚接旨之后,一拍惊堂木道:“退堂!择日再审!”
就这样喻茂坚在众官员的惊羡中几乎是小跑的跑出了刑部,上了轿子就回家了。
孙毅跟徐瑞对视一眼。
这算怎么回事?!
既然主审都说退堂了,自然是没法继续审了,而此时刑部没了大牢。
这个时候一干锦衣卫再次围了上来,要把庄淼庄炎带走。
这次孙毅明显感觉到,这些人身上又多了几分杀死,一旦庄淼庄炎被带走,可能真的要惨遭毒手了。
徐瑞见状,一摆手,定国公府的家丁马上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