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州牧大人亲自引导,商队每个人感觉越往里走,血腥气越浓烈,呛的这些商贾一个个一阵阵干呕,赶紧捂住口鼻。
但见州牧吕鹏一路上谈笑风生,神情自若,大家也不敢失礼的再捂住口鼻了,只能痛苦的忍住。
沿途之上,吕家军士兵没有大战之后的那种懈怠和失魂落魄的战后后遗症,反倒是一个个斗志昂扬,脸上充满兴奋的神情,见到吕鹏纷纷大声施礼问好。
吕鹏就一一还礼回答,根本就没有一点架子,有时候还和一些士兵开上一两句玩笑,让这战后的战场,没有一点萧瑟肃杀,这和那浓重的血腥气严重的不协调。
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将士们已经习惯,或者说是已经喜欢上了厮杀征战。
郑达就心中点评,这正所谓做一行爱一行,爱一行才能做好一行,看来,一支能征善战的铁军,已经在州牧大人的调教下形成了。
再往前走不远,一个让人震惊的场面便出现在了这些商贾的面前——一个横七竖八堆起的尸体的大山,就赫然矗立在这片狼藉的营地中间,层层叠叠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座小山上所有尸体的服装,全部是乌桓民族的,不但有青壮,更多的是老人,妇女和孩子,鲜血在汩汩流下,最终汇合成一股股溪流,流动的声音竟然有一种悦耳的感觉。
这样的情状,让随行的商贾和那800多护卫再也忍不住,纷纷弯腰蹲在地上呕吐,吐得差点连苦胆都出来了。
然而偷眼看向自己的州牧大人,竟然一脸神色淡定,还时不时的指挥一下,正在从远处搬过尸体的将士,怎么样将这些尸体叠得更高。
郑达蹲在地上吐的是昏天黑地,正在吐的时候,看到一双战靴出现在自己的眼睛,抬起头,确是州牧大人,看到他的脸上,竟然还能带着和煦的微笑。
连忙站起来,努力的压下自己呕吐的yù_wàng,笑得比哭都难看的冲着州牧施礼:“实在是对不起!我们都是小人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让州牧大人见笑了。”
吕鹏就摇摇手笑着道:“大汉几百年,承平日久,尸山血海的场面,让人们早已淡忘了战争,其实圣人说得好,居安思危,偶尔看一看这种尸山血海的场面,会时刻提醒着人们,战争离我们如此之近,战争是如此的残酷。”然后玩味的看了一眼围在周边的商贾:“当然,我所展现的,是在我实力强大的时候,柔弱民族的惨状。”
然后面色突然一整:“而一旦我们民族变得柔弱的时候,这样的惨状就将发生在我们的国境之内,就比如两三年前,乌桓被张举邀请进入中原之地,乌桓人屠戮的四州。”
也不管那些面色惨白的商人表情,吕鹏就背着手眯着眼睛,看向那正在不断叠高的尸体小山:“现在我所做的,不过是对当初乌桓人进入中原时候所犯下罪孽的回应,这座山还小,我希望我的大军继续深入草原,将这样的山,一直堆垒到乌桓人的王庭。而我最想看到的是,在这座尸骸的山顶,是蹋顿的头颅。”
随着吕鹏的诉说,就在他身上,不觉不由的就迸发出了一股霸王之气,当然,让周围人感觉到的,更是一种凛冽的杀气。
在这样的气势之下,周围的人不由得个个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正视这位杀神。同时,看到那不断堆叠增长的尸山,赵达等人在心惊之余,也感受到了吕家军的战力强悍。
展现完了自己的军功成绩,吕鹏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个已经开始燃烧的帐篷,郑达就不住的心疼跺脚:“这都是钱啊,这怎么就烧了呢。”
吕鹏也就无所谓的回答:“好东西很多,这些笨重的东西会拖累你们的速度,我也不会留给可能出现的乌桓人,我的原则就是,杀光,烧光,抢光,我所过之处,必须没有一个活着的,或者是能资源敌人的。”
然后转头看向诸位:“这一次我兵进草原,一来是为前两年乌桓抢掠屠戮我四州的百姓报仇,同时也要为我们幽州解决上百年被乌桓欺凌骚扰的祸患,为我们的发展奠定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因此上,我们最好的结果是能彻底的消灭乌桓人,让他亡国灭种,最少我要让他元气大伤,让他们看到我们汉民族的血性与报复的手段,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边境线就浑身颤抖,我希望我的吕家军将成为游牧民族的噩梦。”
郑达在感叹佩服的同时,也开始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原先自己往来草原内地贩运商货的时候,虽然大家按照规矩,不抢掠自己,但从那些野蛮人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到他们从骨子里对自己这些人的轻蔑,那种感受是不好受的,想想此战之后,打的野蛮民族再也不敢小觑自己汉人,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的在草原上行走,那种感觉,想想就让人有种意气风发的舒畅。
一阵低沉的号角在不远处的山坡下响起,大家随着声音过去,却看到这里正在举行着一场宏大的葬礼。
这一战,吕鹏的狼骑战死三百多人,他们再也回不到家乡,看不到亲人,他们即将完成一个军人最后的宿命,马革裹尸,掩埋在他们征战过的战场上。
一排排土坑已经挖好,这些土坑依旧按照军阵的形势,生与敌战,死和鬼征,这才是勇士英雄们的责任。
一具具烈士的遗骸被厚厚的皮毛裹着,在吕鹏亲自祭奠之后,割下他们一缕头发,装入写着他们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