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着,吕蒙用自己的威望压制住凌统:“不要出战,坚决不要出战,只要我们稳固的守住柴桑,我们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一点你一定要坚信不疑。”
凌统虽然不忍再顶撞这个即将死去的都督,但看看外面横江铁索前面在奋力凿断铁索的刘备水军,依旧满怀担心:“如果刘备的水师凿断五道铁锁,他们就可以瞬间逆流而上,直达荆州,现在荆州民心未稳,我们所有的将士都在外围,他们冲进去,整个荆州转眼就会崩溃,到时候我们这些外围的将士就没了根本,难道都督就不担心这件事情吗?”
吕蒙想要回答,结果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好像要将自己的肺子咳出来一样,好久好久之后,才总算在仆人的前后推摩相下平息了下来,等他将捂着嘴的手帕拿开的时候,这些现出一片殷红的鲜血。
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吕蒙推开冲过来的关心的人们,一把拉住凌统的手,那只手颤抖而冰冷,就好像从地狱里生出来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温度。
凌统这时候也满含热泪,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大都督,俯下身子安慰他:“大都督身体要紧,江边阴冷,还是回到城里去好好的休养吧。”
吕蒙就艰难的摇摇头:“我知道我的病已经不行了,我在前一日,已经上书给咱们的皇上,请他派来得力的人接替我的担子。”
结果他这么一说,原本还心存悲悯和感激的凌统神色不由得一窒,被吕蒙拉住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往后抽了一下。
因为凌统对吕蒙的这个安排非常不满,按照程序规矩,这里正副两人,大都督是吕蒙,副手便是自己,如果按照规矩走,吕蒙就应该在他死后,保举自己成为大都督,接管这里的一切事物。凌统也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然而吕蒙却没有这么做,他明明知道即将死去,却上书孙权,不是推荐自己接替他的职务,反倒是求着孙权另寻他人代替他,这是对自己的轻视,这是对自己的绝对不信任,所以一股油然而生的嫉妒以及愤怒,就充满了凌统的心。
病榻中的人,对别人的感受最灵敏,这一个轻微的动作,立刻就被吕蒙感觉到了,他就长叹一声,对凌统解释道:“江东人才凋零,而且战火不断,我虽然有心在我去后,将这柴桑重任交给你,然而,在我再三思考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凌统就一撇嘴,为什么?还不是你对我的轻视,想着办法要压制我。
吕蒙已经看出了凌统的心思,就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即将走的人,还请将军听我说一说我的想法。”
既然吕蒙已经说到了这里,凌统也就看着他是个即将死人的份上,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吕蒙就要求凌统带着自己去他的密室,凌统当然不能拒绝,两个人来到密室之后,吕蒙屏退了左右服侍自己的人等,只留下自己和凌统,于是就再次抓住凌统的手,长叹道:“大汉灵帝末年,宦官当权,外戚横行,这铁桶一样的大汉江山轰然崩塌,你我二人的先主公烈祖始皇帝(孙坚)参与18路诸侯会盟,奋勇杀敌报国,却被那些贪婪的诸侯们算计,几乎身死在潼关之前,但老天保佑,却因祸得福得了那传国玉玺,但那个时候并没有称帝,而是用全国玉玺从袁术处借来一部分兵马,才有了今日的江东,而孙策在这一片大好形势之下,却也没有称帝,才稳住了江东。”
这些过往的事情,凌统当然耳熟能详,也不知道吕蒙为什么说起了这些,但还是耐心的听着。
喘息咳嗽了一阵之后,吕蒙长叹一声:“本来这个江山传到咱们的皇帝这里,如果依旧保持着低调,好好的连结刘备,结盟吕鹏,不失为汉末一代霸主,但是,先是他懒得和刘备结盟,要将曹操的地盘抢过来,这是在战略上的第一个错误,曹操,奸雄也,刘备奸雄也,都不是咱们江东所能惹得起的,即便曹操被吕鹏打得大败,但他手中样的猛将文武依旧存在,他的雄才大略依旧存在,而且世家大族对他依旧忠心耿耿,以南击北,这就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然而一时间被曹操新败迷茫了眼睛,独断北伐未成,反倒让刘备趁虚拿了咱们两个州郡,让我们的实力大大的削弱。”
对于这样的状况,凌统也表示了无可奈何,当时的确是被曹操的大败所蒙蔽了,结果却忘记了,老虎永远是老虎,即便是病了的老虎也不是猫。
“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在曹魏南下江南的时候,突然间称帝,这绝对是天下最大的败笔,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不但吕鹏解除和我们的盟约,调回他们的水军不再帮助我们剿灭脚跟未稳的曹丕,反倒是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尤其是那个虎视眈眈的刘备,正是以此为借口,号召天下英雄讨伐我们,在大义上我们就落了被动。”
“刘备早晚是要和我们作对的,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吕鹏和我们用这个名义决裂,但毕竟它没有真刀真枪的对付我们。”
“你糊涂啊将军,吕鹏狼子野心,其心比刘备更可怕,即便我们打败了刘备,就要直接面对那个吕鹏,我们对刘备还有可能取胜,但面对吕鹏,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当初就不应该称帝,就应该继续联合吕鹏,先将曹魏灭掉,解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