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更第二更。 】
一番议论之后,就在殿上将出兵高丽的事情定下了。
看起来是有些儿戏了,但那毕竟不是去打仗。不过几条船、千余人去巡边,仅仅是走得稍稍远了那么一点。事情不妙,转身就能跑的,辽国的骑兵也追不上来。
些许小事,宰辅们都不介意给韩冈一个面子,这份人情之后肯定是能拿回来的。
不过韩冈回去还要写札子,口说无凭据,公文上的程序必须要走。日后查验档案,整理国史中的个人传记,也需要各方面的资料来证明。
当然,写在纸面上的文字,绝不会是跟辽国抢食,而是义正辞严、正大光明的去援助在辽国铁蹄下苦苦挣扎的高丽。
刚刚击败了辽国,又夺回了大片的土地,京城脚下的百万军民心气正高,援救外藩不被辽国侵扰,保其传承不绝,这就是天朝上国该做的事。
到了如今,京城内外还怕辽国的也没多少了,贤臣名将无数,三军又各个精锐,最不成气候的京营都能将辽人打得丢盔弃甲,河北运气差一点,但也是将辽军的主力给堵在了三关之外。
现在高丽使者求到了京城来,朝廷出兵表示一下,甚至能得到百万军民的欢呼声。
接下来的两三日,韩冈都在炮制他的奏章,朝廷需要一些准备,高丽使臣那里也要稍稍晾一下,韩冈也就不用着急。
而这几日,金悌、柳洪和他们的随从都被约束在驿馆中,免得一群人乱跑乱说,乱了朝廷的计划。
金悌在出发前,曾从国主手中接受了一笔丰厚的财物,让他抵达开封城之后,用来收买大宋朝廷里面的高官显贵,好为高丽说话。可他现在根本连门都出不了,到底能拜见哪一个?
但金悌所不知道的是,他一登岸,他带来了什么人,什么物,都被打探了一遍,宰辅们都很清楚,金悌手上的那些都是贵价货色,可那终究是在高丽,在大宋,可就要差上一筹。 此外的一匣子黄金也算不上多贵重。想拿来买好大宋宰辅,根本是痴心妄想。不过这笔钱若是给下面的黑心官吏骗走了,朝廷的脸面上也过不去。
蔡确专门下令,让同文馆官吏严加看管,如果让高丽使者或随从溜出去,值守的官吏从上到下都是严惩不贷。政事堂那边还私下里传话,那个严惩不贷,就是流放沙门岛,绝不宽宥。
第二天,就有一名随从得到了一个机会,潜出了同文馆,但没有几步便被拦了回来。很快一名被打断了四肢的同文馆吏员便被丢上马车,在同文馆诸官吏的目送下,离开了京城。看他的情况,莫说沙门岛,就是开封府界都不一定能出得去。
朝廷如此激烈的手段,让同文馆上下为之一凛,不敢再为钱币所引诱。金悌也战战兢兢的好半天。万一他的动作惹怒了皇后和两府,这一回可就只能打道回府。不过大宋的朝廷幸好根本就没理会他,只有馆伴使来陪他说话。
馆伴使是太常礼院的人,很普通的一个礼官,完全没有当年来大宋时所受到的礼遇。
金悌与这名馆伴使聊天时,更发现对方是个话篓子,什么都往外倒,根本就没有过去接触过的馆伴使那般稳重和斟词酌句,小心的不在言辞中留下可用利用的破绽。
所选非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大宋朝廷根本就没将他们这群高丽求援的使者放在心上。
几天来,礼官都带来了最新的有关高丽的消息。
就在今天早间,新的信息被送到了——开京被辽人攻破了。
虽然说礼官当时也讲了,‘到底是不是谣言,还得再加以验证。’
可金悌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
从一开始,就有说开京陷落的消息,不过从时间上算,辽军就算跑得再快,也不过刚刚能摸到开京,但那样可是要沿途都是毫无阻碍的平原,而且寻找食物和饲料还不能浪费时间。 怎么看都是谣言。
之后开京陷落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但仔细询问之后,从来都不是亲眼所见,而是道听途所。
但今天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登州知州密报,辽国攻下开京的消息已经为十余人所证实。这些证人都是从高丽逃出来的商人、官员,并不是一处来的。不同渠道都证明了同一个消息,那么也不需要再多的怀疑了。
金悌已经开始绝望了,如果没有一个朝廷,至少一个国王在高丽维持局面,以证明高丽国依然存在,大宋是绝对不可能出兵相助,甚至原本已经答应下来的军器,都会有了反复。
他如同困兽一般在,尽管同文馆的馆舍,远比他在开京的住宅要宽敞的多,甚至除了规模略小,建筑、装饰、摆设都远远超过高丽的王宫,但他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喜事!喜事!大喜事!”
礼官几天来,第一次不是按照规定的时间登门作陪,更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冲进了金悌的房中。身后柳洪和一群随从跟着,都没把他给拦住。
金悌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期待,声音干哑的问着,“什么喜事?”
“大喜事啊,金大使。韩宣徽今天递了札子,说是要请朝廷出兵援救贵国!”
“韩宣徽?!”
金悌和他的同伴们都惊呆了。
“怎么,还不知道韩宣徽是谁?”来报信的礼官显得很吃惊,瞪大眼睛,“就是种痘……”
“知道!知道!知道!”
金悌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叠声的表示自己很清楚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