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和荀子站在小院的门口,看着远处的陆云舟一行人,从易山之顶离开。
荀子微笑道:“邹兄,也许今夜,天机就能恢复正常。”
邹衍一怔,失笑道:“齐雨都把我们两个的弟子拐跑了,还要走了老夫收藏中最大的一块陨铁,怎该都要显出点作用才对,今夜老夫就再上观星台!”
荀子颔首道:“如此,我就在这里叨扰一夜,看看你的结果吧。”
邹衍没好气道:“孩子们都走了,也就只剩下我们两把老骨头可以相依为命了!师闻启这小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了个反骨!哼,气死老夫了!”
荀子却不生气,反而安慰邹衍道:“邹兄,如果齐雨是新圣人,那么他会需要许多人去帮他,如果真是如此,让闻启和苍儿和齐雨在一起,确实要比待在我们两个老头身边要强多了。”
邹衍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感慨道:“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
…
陆云舟一行人在山脚下分手。
茅焦作为齐王御医,自然要赶快赶回宫中去,临别前,茅焦和陆云舟约好,有机会再叙。
肖月潭问陆云舟要《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歌词和曲谱,陆云舟便打算先去一趟他的住处,把曲谱写给他。
仲孙玄华下午原本就要和韩竭一起去陆云舟家中,找他练剑,所以他就先去找韩竭,两个人一起去齐府。
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去忙自己的事情,或者去玩耍,下午的剑术课暂时取消,对于稷下的同学来说,实在是一件从天而降的好事。
麻承甲、闵建章、房永就打算去临淄街上找人挑战剑术,惹是生非去,不过这趟麻承甲和房永注定只能在一旁助威,无法参与了,他们两个昨天相继挑战连晋被打伤,现在都鼻青脸肿的,伤还没有痊愈。
解子元则邀约善柔去草原上骑马,善柔爽快地答应了,还把神色诡异、逃脱无能的小胖子段恒给捎带上了。
而师闻启和张苍两个人,则和齐新一样,变成了陆云舟最忠实的跟班,和陆云舟一起去肖月潭的住处。
稷下学宫风平浪静,最是安全,几人走到学宫东南的夫子舍馆区域,发现好多院落都敞开或者半掩着大门。
肖月潭的院子同样如此,大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几人陆续进入。
肖月潭的院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浓荫笼罩着院落的四周,留下庭院中央一小片阳光斑驳洒落的金色区域,习习凉风中,带有草药的清香……
陆云舟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就是从肖月潭的院子开始的,如今回到这里,自然是心有感慨。
走进肖月潭的院子,陆云舟忽然想起了赵普,这小子好几日都没见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肖月潭兴致勃勃道:“齐雨,我们去乐屋里详谈!”
陆云舟笑道:“好啊。”
张苍欢呼道:“我也要去!”
陆云舟闻言一笑,张苍在史书中留下来的记载,是精通算数、乐律和历法。历史上,他为相时期,不仅校正《九章算术》,制定了历法,还吹奏律管,调整乐调,使其合于五声八音,以此推类其它,来制定律令。并且由此制定出各种器物的度量标准,以作为天下百工的规范。因此整个汉代研究音律历法的学者,都师承张苍。
关于历法的知识,陆云舟猜测也许是从邹衍那里学来的,而算术和乐律则多半是荀子教的,看来他小小年纪,对于乐器就已经十分感兴趣了!
乐屋和药屋遥相呼应,在庭院的两侧。乐屋的门也是虚掩的,肖月潭当先推门进入,却忽然停下来,怔住了。
“怎么回事?”陆云舟也走了进去,只见满屋子的乐器中间,窗口撒下的些许光线中,正站着一个身穿素白长襦衣,身披白色长披风,头戴白色帽子,帽沿垂下白色面纱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素白,站在光与暗的交界,活像地狱幽冥中走出的美丽精灵。
没错,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薄纱中隐约勾勒的面部轮廓,和宽松披风都隐藏不住的玲珑浮凸的美妙身段,让人一眼就能够笃定,这一定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大美女!
“兰妹?你怎么在这儿?”肖月潭明显吃了一惊,有些手足无措。
那女子用迷雾般的声音,幽幽地叹息:“奴家自然是来找你的,怎么?不欢迎吗?”
“额”,陆云舟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发现他好像不小心打扰肖月潭和他秘密情人的幽会了。
“肖先生,要不然,学生改日再来拜访吧?”陆云舟可不想杵在那里当一个发光发热的电灯泡,赶紧很有眼色地出言告辞。
肖月潭眼中射出感激之色,正要答应,让他赶紧滚蛋,却听那白衣女子幽幽道:“齐公子怎么忽然要走了?月潭你难道都不招待一下客人吗?”
“她……怎么会认识我?”陆云舟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实在太诡异了,赶紧婉言谢绝:“不……多谢两位的热情招待,但是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抱歉得先走一步!”
说罢对着两人抱了抱拳,就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那个白衣女子却忽然伸手掀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的绝美容颜,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在陆云舟的眼中,那女子仿佛一步就跨越了他们中间的距离,来到了陆云舟的面前,水袖扬起,冰肌玉手抚上了陆云舟的面庞,朱唇微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