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又苦口婆心地说道,“不是你认为最好的,就是我和悦儿最想要的。悦儿最想爹爹陪她,因为你没回来,她哭过好几次。而我想要的是心安,平静,家庭和睦,快乐,让丈夫在孩子面前保持高大伟岸的好形象。我不想自己一次次被伤害,被无视,不想跟你斗心眼,揣测你的心思,不想家里突然冒出一帮人来大吵大闹……”又循循善诱道,“我们已经分家,不管你是嫡子还是庶子,你在我们小家都是当之无愧的家主,是孩子们的天。以后,嫡出的想抢你的东西或是想牺牲你也不太可能了,我们也不答应。不要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为这生气不值当……功名利禄要挣,但要随缘,不要太执着,否则你太辛苦,也不会快乐……”
陆漫每说一句,姜展唯都好脾气地说一个“好”或者“知道了”。
陆漫说了很多,把这些天的所思所想都讲了出来。她希望姜展唯能听进去,他的心情轻松,自己的日子也好过。
她觉得嗓子都干了,便从枕头上抬起头来,把枕头放下,起身来到桌前,地上已经被收拾干净,她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
灯光下,陆漫的小脸苍白,眼睛微红,眉头紧锁,嘴唇抿着,显见气得不轻。
姜展唯又是心疼又是心软,他嗓子发干,浑身发热,跟过去从陆漫身后抱住她。低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说道,“漫漫,这么多天没回来,真想你。”
陆漫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挣脱了他的怀抱。今天她太累了,对姜展唯也有明显的抵触情绪,不想亲热。
便说道,“三爷,天晚了,你明天还要上金殿打一场硬仗。你去外书房好好歇歇,想想明天该怎么应付那个局面。”
这么明显的拒绝,连一点弯都不拐,刚刚自己明明说了一个人在外书房不习惯好吧。
姜展唯有些羞恼。
本来他想像原来那样耍耍赖皮,多说两句好话,但今天心情不好,又疲倦得紧,只得松了手。他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说道,“好,你也好好歇歇。”然后,扭头出了卧房。
他的脚步声都出了上房,怎么又倒了回来。陆漫的心一紧,怕他又进屋来缠她。
他没有进卧房,来到侧屋后,让下人进来把炕铺好,他要睡在这里。
王嬷嬷和丫头都守在西侧屋,东边的声音听得不甚清楚,但也知道他们在吵架,紧张得不行。
听到他的脚步声出了上房,王嬷嬷直在心里埋怨主子太傻,怎么又把男人气走了呢。听到他又倒了回来,高兴的嘴刚刚咧开,又听到他要睡在东侧屋。
杏儿和李儿赶紧过去铺炕,跟在后面的王嬷嬷看到卧房门急得要命,也不敢进去劝陆漫。
陆漫没有去管姜展唯,她又从抽屉里拿出妈妈的相框放在胸口上。或许是一整天劳心劳力,或许有妈妈的陪伴,心烦意乱的她居然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一夜好梦到天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外面的鸟儿唧唧喳喳叫得正欢。
陆漫坐了起来,问道,“什么时候了?”
王嬷嬷听到声音,赶紧走进来说道,“辰时末了,八爷和二姑娘已经吃了饭上学去了。”又低声道,“今天早朝,三爷天不亮就起来了,不让惊动三奶奶,他吃了饭就走了。”又道,三爷走之前,还让杏儿跟三奶奶说,让你放心,一切事由他顶着,家里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你看看,三爷多好,你就不要跟他拧着了,胳膊扭不过大腿……”巴拉巴拉,又历数了一遍姜展唯的好。
面对王嬷嬷的时时念叨,陆漫自动戴上无形的耳塞。
不过,昨天光顾吵架了,居然记了问他今天该如何应对。
刚吃过早饭,陆漫就被长公主请去了鹤鸣堂。长公主也忐忑不安,她们两人坐在屋里等消息。
终于等到晌午,姜侯爷遣人回府说明了一下情况。
金殿上,舒大人和几个言官及一些大臣弹劾姜展唯,说他身为朝庭命官,却生活不检点,居然敢勾引藏匿官家小姐,还是正跟别人议亲的小姐。舒大人气得失声痛哭,在殿上长跪不起,求皇上给他作主。
姜展唯不仅不承认自己藏匿了舒明薇,还坚决不同意纳舒明薇当贵妾,说舒家这样做是对舒姑娘的亵渎。他当初只是把舒姑娘安排在一家农家小院,想让她想清通后回家跟父母团聚,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谨守礼仪,什么事都没有。可舒姑娘想了多日后还是看破红尘,不再眷恋凡世,已经去了一个庵堂里带发修行,说要青灯古佛一生。
蒋明汉也表了态,说尊重舒明薇的选择,不想再娶她了,并表示不会怪罪舒家。意思是,他这个苦主退出事外不追究了。
皇上闻言,便让舒明薇的二哥同一个太监去姜展唯说的兰古庵一趟,看看舒明薇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出家,她自己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若是姜展唯说谎,不仅必须纳了舒明薇,还要杖一百。若舒明薇的确已经出了家,那就只有随了她的意思,总不能强拉一个出家的姑子回来嫁人吧,还让舒家不许再找她的麻烦……
皇上的处置看似很公平,两边的人都没意见。
陆漫和长公主的心又提了起来。
姜展唯信誓旦旦说他安排好了一切,但若舒明薇临时改变主意跟舒家站在一条战线上,那可糟心了。
姜展唯就犯了欺君之罪,不仅要纳了舒明薇,还要仗一百。若他不纳,就是欺君之罪加抗旨,即使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