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门前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作为幕后策划者,卢文渊这些人是不需要走到前台来了,远远的躲在茶楼上看热闹的他们,对于城门外的场面十分满意,在他看来,人越多,他策划的这场拦驾请命的声势就越足。
所以,当萧,孙享福,还有一干留守长安的朝臣的迎接马车,从朱雀大街上行驶出去的时候,他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的。
还在老远的时候,李世民就用望远镜看到了城门前的景象,学子们可能要闹事的事情,萧早就已经快马给他打了招呼,然而,看到这么多百姓在场,李世民有些害怕玩脱了。
“左右卫,上前维持次序,避免踩踏。”
“得令。”
秦琼和尉迟恭各领本部人马打马上前,于城门前的水泥大道两侧排开,一路向城门口挺近,如果眼神尖一些的人会发现,尉迟恭这个老货的马鞍是黄金做的,而且还镶嵌了琉璃宝石之类的东西。
可不是他在全军大比中获得了骑战第一,而是他强行把获得骑战第一名的薛礼收为了义子,这黄金镶玉的马鞍,就是薛礼的奖品,现在被他这个便宜义父美其名曰代为‘保管’了。
至于拳脚第一的金腰带,实在是席君买没有那么好忽悠,不然,只怕也会被这老货收入囊中。没办法,新一代的猛将让他不得不服老,所以,想要这些东西,他也只能靠使手段了。
“臣等,恭迎陛下还朝”
留守长安的官员,在萧的带领下,弯腰下拜,齐声呼和,李世民在车驾上受了群臣一礼之后正欲呼平生,却又闻得城门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
“草民,恭迎陛下还朝,恭迎陛下还朝”
对于这些百姓的声音,李世民听之,更觉喜悦,待百姓参差不齐的呼喊声过去之后,李世民才微笑的高声道,“有劳诸位父老相迎,朕甚慰之,城外天寒,还请诸位父老速速归家,莫着了风寒。”
简单的一句体己的话,又叫李世民收获了不少粉丝,然而,这时,不和谐的声音,在意料之中响起。
“陛下,草民等有事启奏,望陛下准见”
“陛下,国有奸佞,我等有言相谏”
混乱嘈杂的喊声自城门口处传来,此刻,那边的左右卫士兵,正用长枪打横,将许多准备冲破侍卫防线的人拦在了人群中,从这些人的装扮,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读书人身份,李世民知道,现在要上主菜了。
给已经迎到马车前的萧,孙享福长孙无忌等人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李世民才道,“左右卫,放他们上前来问话。”
“得令。”
秦琼和尉迟恭两人打马上前,指了指冲击侍卫防线的那些学子书生道,“你等若是有言相奏,便依令聚于一处,其它闲杂人等散开。”
不一会,一千多个混杂在人群众中的书生,便逐渐的与百姓们分散开来,被士兵带到李世民的车驾前面来,而爱看热闹的百姓,也没有听从李世民的话,就此回家,而是围的更紧,想要看看这些拦驾的人要说些什么。
“你等是何身份,有何言相谏?”李世民威严的声音响起。
此时,便有一书生拱手上前道,“启禀陛下,我等是全国各地前来应考的学子,乃是因为国有奸佞,霍乱科举,才不得不拦驾相谏。”
此人的身份早已被无影儿查了个底朝天,乃是范阳卢氏门下一旁支庶子,叫卢骞,也是这次栏驾的核心组织者之一。
“所谏者何人?”
李世民的声音依旧威严,不过眼神中多少有一丝不悦,现在,他连跟这些世家子的走狗做戏的精神都欠奉。
那卢骞指了指站在车驾不远处的萧和孙享福道,“尚书左仆射萧,安北大都督孙正明。”
“他二人如何霍乱科举了?”
“陛下,此二人枉顾祖宗成法,肆意纂改科举制度,不仅将我等寒窗苦读的士人与工匠,商贾之流同列,还弄出了一个什么实习制度,让那些百姓决定官员的去留,此乃礼崩乐坏,藐视君权之举,望陛下严查。”
待得那卢骞说完,李世民便转头看向并列而立的萧和孙享福道,“你等二人,可应谏?”
“臣应谏,此人所言的制度,皆是由老臣所改,孙正明只是老臣的副手,按照上官的命令行事,与他无关。”
今天这出戏是萧和孙享福商量好了的,孙享福自然不会跳出来抢萧的风头了,不过,立场还是要表明的,也跟着萧上前一步道,“萧相拟定的新的科举制度,臣认为并无不妥,是故才依命行事,臣请陛下允许萧相为不明真意的学子们解惑。”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由萧相你出面,为各地学子解开疑惑,朕旁听之后,再作处置。”
“老臣遵命。”
萧躬身领命后,又转头看向那群学子道,“你等先前说老夫枉顾祖宗成法?请问,是那位祖宗?定下了什么成法?”
闻言,那卢骞有些迟疑,这语气风格,貌似有些不对路啊!要是他真将开科取士形成制度的隋炀帝认定为祖宗,别说萧不会同意,在场的百姓也不会同意啊!
不过,他还有一招,避重就轻。想了一下,又硬着头皮道,“科举乃是隋朝时期流传下来的取士制度,我大唐诸法皆沿袭前隋,肆意纂改成法,让我等寒窗苦读之士人不得为朝廷出力,乃害士乱国之举也。”
“哦,原来你说的是前隋的成法啊!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