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哧溜——
黑暗悠长的洞窟中,王纹龙一路快速滑下来,不知道在洞窟中穿行了多远的距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一开始他听到了后头的獒犬叫声,心中十分慌乱,没过多久,他坠进了另一条岔洞中,便听不到獒犬的追击了。
直到十几分钟,经历了漫长的滑行,他终于重见天日,看到了外面的阳光和草木。
出口在一座大山的山腰,脚下是湍急沸腾的大江,原来冰川融化后的雪水流经大洞窟之后,剩余的一部分又通过密密麻麻的水道,重新注入了江河中。
王纹龙踉跄着奔向江边,他要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尽管已经死里逃生了,可他不能确定那个姓华的修真高手会不会追来,眼下先渡过这大江再说。
王纹龙顾不上疲惫,冲向这条翻滚怒啸的大江,江面上没有桥,只有几根铁索连接两岸。
铁索桥?王纹龙霎那醒悟,不知不觉已到了滇南,这里应该是怒江!只有怒江附近,才会有铁索桥,方便山民进出。这几根铁索都已锈迹斑驳,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什么人用过。
管它是什么地方,先逃里此地再说!
王纹龙冲到铁索前,钻进那铁索里头,绑住自己的腰,脚下一蹬,顺着铁索滑向江对岸!
穿过江对面的密林,大概就能到达山脚,只要再找到一台摩托车,天黑前就能离开这里,进入城镇。
如此盘算着,王纹龙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击打金属的脆响,他搭上的这根铁索骤然失控,坠向了大江!
“啊——”王纹龙惊恐尖叫,死死地抓住了这根铁链,因为巨大的重力作用,两只手一瞬间磨掉了一层血肉!
剧痛袭来,王纹龙咬牙攥紧铁链,人吊在江面上,距离滔滔的江水仅有几米之遥!
铁链晃来晃去,王纹龙的身体随之摇摆不定,一阵飘荡,好不容易搭上了江对面的峭壁,他拼尽力气,向上努力攀爬。
身后垂下的铁链上,留下了他掌心沁出的血迹,在这绝境面前,王纹龙依然不肯服输,他要活,他要努力地活下去!
二十多米长的悬崖,王纹龙一下一下拼命攀登,使出浑身的力量,咬牙切齿,终于即将看到希望!
“不错嘛,挺有毅力啊!”眼看着就能爬上江岸,一声冷笑彻底葬送了他全部的努力,如同一桶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心。
上头一张面孔微笑望着自己,王纹龙布满冷汗的脸血色尽褪!
“前……前辈,救,救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纹龙苦苦向叶凡哀求。
“你跑什么?”叶凡没有任何动作,俯视着下方这张奸佞的脸,摇了摇头:“我记得你之前说,出了洞窟,把所有秘密都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是,是是!”王纹龙连连点头,吊在铁链上,连声恳求:“前辈,你,你先拉我上来……我全说!全说!”
“就在这里说吧,方便我判断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我发誓,我说的话,全是真话!”王纹龙扬起焦虑惊慌的脸,信誓旦旦表态。
叶凡微微一笑,开始盘问:“你怎么知道珈蓝冰莲的?”
“我……是从书上看到的……崆峒派一本藏书上看到的。”王纹龙嘴巴里吞吞吐吐,显然在顾虑什么。
“不老实啊,老王,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什么书上会写到珈蓝冰莲?新华书店有卖吗?给我来一本。”
王纹龙大骇,连连哀求,改口承认:“别别,前辈,我说,我说,是王家的藏宝阁,藏宝阁里的一部古书……”
叶凡心中微微一动,“王家?哪个王家?”
“是,隐世宗门四大家族龙首……那个王家。”说出这话之后,王纹龙的脸色显得灰败了几分。
听到这个内幕,叶凡确实有几分意外。
“原来你是王家的人,怎么会跑到崆峒去当掌门?”
“一言难尽啊……前辈,若是能混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宗族,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唉……”
紧跟着,王纹龙断断续续道出了他的故事。
作为昆仑虚界中数得上名的大宗族,排在四大家族首位的王家素来等级森严,无论男女,从出生起便细分三六九等。王纹龙本名王继,由于是庶出子弟,在王家自小就没有地位,再加上他生来缺失灵根,不能修行,遭尽了冷落与白眼。
因为母亲去世过早,父亲在家族中地位每况愈下,打十岁起,王纹龙便被打发到王家的藏宝阁打扫庭院,风吹日晒,暑九寒冬,常年缺少关爱与温暖,幼年经历的苦难渐渐塑造出。
直到二十岁,王纹龙在王家依旧没有任何建树,随着父亲战死在外,他这个废柴彻底沦落为家奴,人生走向了最低谷。某一日王家宴请宾客,因为失手打翻了一盏茶,王纹龙被当时的王家少主一脚踢破胸肺,关进水牢,饱受折磨,几乎九死一生。
自那次之后,王纹龙变得更加沉默,但在他那双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子阴狠,他要报仇,他要反抗,他要与命运抗争,他要让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终有一天,他王纹龙会咸鱼翻身,让所有人仰视!
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王纹龙潜入藏宝阁,偷走了王家几部修真典籍,连夜逃出昆仑虚界,之后改名辗转拜入崆峒门下。
从二十岁开始苦练崆峒技艺,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已经是相当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