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对张斌是好一通夸奖,张斌则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好一阵谦虚,两人貌似亲切的很,但是,这种亲切却如同隔了两层面具一般,显得那么的难以触及。
崇祯虽然对张斌的猜忌淡了,但却害怕张斌权势太盛,把自己给架空了,所以,一直小心的提防着张斌。
而张斌也早已对崇祯心冷了,在这么个昏君手底下干活,真他吗心累。
他甚至在想,这家伙要是能像历史上那样,自己上吊死了就好了,省得一天天的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光听些乱七八糟的鬼话,搞的整个大明一团糟。
这会儿敢在心里咒皇上死的,估计也就他这么个穿越而来的奇葩了,不过,他也清楚,有自己在,李自成是不可能打到京城来了,想崇祯去上吊,貌似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将就在这昏君手底下过活了。
好在忽悠崇祯并不是奸臣的专利,像他这样的“忠臣”,只要拉的下脸,照样能忽悠的崇祯团团转。
崇祯自然不知道张斌在心里嘀咕些什么,他耐着性子夸了张斌一阵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双全,你说洪承畴桀骜不驯,将其拿下了,这会儿洪承畴人呢?”
张斌装出满脸古怪的表情,尴尬的拱手道:“这个,皇上,微臣一直忙于辽东战事,忘了命人把洪承畴押解回京城问罪了,请皇上恕罪。这次微臣回京,顺带把他也押解回来了,他这会儿就在皇城外面等候发落呢。”
崇祯看张斌这尴尬的样子,还以为张斌是做贼心虚呢,他不禁又起了疑心,这家伙,一句桀骜不驯就把个蓟辽督师给拿下了,还要治人家的罪,他不会真是在排除异己吧!
想到这里,他试探道:“要光是一两次没按你的命令行事就算了,洪承畴好歹也是蓟辽督师,辽东正好需要人坐镇呢,要不把他放回去吧。”
他当然不是真想把洪承畴放回去继续当蓟辽督师,他这纯粹是在试探张斌的反应呢。
果然,张斌闻言,立马大惊失色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嗯?”,崇祯这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刚刚他还在微笑呢,这会儿脸就板起来了,张斌这家伙,还真在排除异己!
他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不行啊?”
张斌连忙从怀疑掏出一张供状,恭敬的递到崇祯面前,老老实实的道:“洪承畴或许是被微臣关的久了,冷静了思索了很久,竟然良心发现,招供了一些东西,这里面涉及到前蓟辽督师袁崇焕袁大人和现任内阁首辅温体仁温大人,微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把他带回京城,听候皇上发落。”
“噢!”,崇祯不由好奇的接过供状看起来,看着看着,他脸色慢慢沉下来。
这洪承畴好歹是进士出身,而且还是二甲前列,文采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在他的刻意描绘下,温体仁简直成了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他不但将陷害袁崇焕的责任全部推脱到温体仁身上,还用吴振缨出任三边总督的例子,侧面印证了温体仁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为抢夺兵权不惜陷害忠良的事实。
当然,温体仁本来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只是崇祯不知道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看完供状,想了想,随即沉着脸,冷冷的问道:“这真是洪承畴招供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洪承畴招供的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干的,温体仁并没有像洪承畴说的那样,一步一步指挥着洪承畴陷害袁崇焕,不过,必须让它变成都是温体仁指使的,不然,崇祯怎么会收拾温体仁!
张斌连忙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已经问过很多辽东军将领了,洪承畴说的的确是真的,当初袁崇焕想用火炮与海州城里的建奴守军对轰,以迅速拿下海州城,洪承畴受了温体仁的指使,故意拖延时间,挨了将近一个月才将火炮送到海州城外,以致袁崇焕错过了拿下海州城的良机,被皇太极集结人马疯狂反扑,不得不撤退。而且,洪承畴还受了温体仁的指使,将海州城东面二十门火炮全拆了,以致袁崇焕推到辽河东岸以后,没有火炮支援,这才被建奴杀得损失惨重。皇上,大辽河堡离海州城才五十余里,就算爬过去也不用一个月啊,而且大辽河堡总共有五十门火炮,洪承畴完全没必要把东面二十门全拆了啊!”
崇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没想到啊没想到,温体仁竟然真是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自己竟然对他言听计从,让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首辅!
一众被愚弄的耻辱感瞬间填满了他的脑海,竟然敢如此欺骗朕,竟然敢如此欺骗朕,温体仁,你这个奸贼!
他气得把罪状往桌子上一拍,怒吼道:“传温体仁前来觐见!”
外面曹化淳道了声遵旨,阴阴的去了,他就如同上次对待谢升一样,一言不发,装哑巴,让温体仁摸不着头脑。
这下,温体仁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他看到淡定的站在那里的张斌和满面铁青的崇祯时立马就明白了,张斌正告自己“黑状”呢,皇上貌似还相信了,这下麻烦大了。
他强装淡定,趴下来恭敬的行了一番君臣之礼,崇祯却起都不让他起来,直接冷冷的问道:“你是不是让洪承畴陷害袁崇焕,好夺了袁崇焕的兵权?”
这事怎么能认,温体仁连连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