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此言既出,当即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点头称是,尤其是施显,更是将其奉为圭臬,反倒是施琅,再看向陈凯时,眼中的那份忌惮就愈加的深重了几分。
只可惜,陈凯实在没工夫理会施家兄弟的看法,单单是一个郑鸿逵就已经把他噎得无话可说了。尤其是想到那么可爱的姑娘居然会是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的女儿,他就怎么也琢磨不出来这个闺女是怎么教出来的。
“好吧,你有神功,我有科学。既然这个问题上话不投机,那么咱们就不要聊喽。”
仰仗着火炮的精良,以及一些残存记忆,陈凯着实的秀了一把存在。炫技结束,他便开始盘算着在南澳岛时的那些计划,正琢磨着该如何把话头转过去。谁想到,郑鸿逵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又刷新了一番他对其人的印象。
“这门灵铳,就送给大木了,祝大木此行,旗开得胜。”
郑鸿逵转手就将他的“新情人”转赠给了郑成功,无论是陈凯,还是郑成功,甚至是施琅等人也无不是瞠目结舌,这大抵是陈凯和施琅之间第一次看法一致吧。其实仔细想想,却也正常,刚才郑鸿逵抚摸着那门炮的时候那个神色,任谁也不会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幕。
此时此刻,郑鸿逵如此大方,倒是把郑成功弄得很是不好意思了。一句不便夺人所爱,实在把郑鸿逵刚才的那副样子诠释得再明白不过。但是即便如此,郑鸿逵却是盛情难却,几度推让,这门炮才算是落到了郑成功的手里,而郑成功在确定了火炮的归属后,便在第一时间看了陈凯一眼。
二人默契早成,这一眼看过来,陈凯就知道了这门炮是要送到军器局仿造的。不过,或许并不是近期,因为近期郑成功还有军事行动,但是作为军器局的负责人,陈凯还是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作为感谢,郑成功又设宴向郑鸿逵致谢,很是一个宾主尽欢。席间,陈凯提出了南澳军器局可以承包下郑鸿逵所部的军服生产,由于生产方式导致了人工费用的降低,陈凯拿出来的报价也很是得郑鸿逵的满意,原本陈凯以为还需要打上一场持久战的商务谈判竟然就在一杯敬酒的短暂时间内便定了下来,以至于他都在怀疑这是不是郑鸿逵的酒话,根本就没当这回事。
等到宴席结束,陈凯又试探性的提了一嘴,郑鸿逵竟真的一口应了下来,还专门找来了那个叫做陈四明的幕僚来与陈凯对接,反正他一个国公老大人是懒得管军服这等小事情了。
“不用这么痛快吧,降价、回扣、返券、第二件半价、分级会员待遇,我他妈一句话没说就定下来了,能不能有个做买卖的态度?”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就连那个叫做陈四明的幕僚或许是感激于郑鸿逵早前为他家人报仇的恩义,亦或是知道陈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到了第二天专门跑来找陈凯商议细则,对于陈凯的报价那叫一个痛快,甚至是恨不得赶紧把军服制造的事情脱手了,连回扣都没有暗示,弄得陈凯反倒是有些不安了起来。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脱手不良资产的样子,真是怪事。”
奇怪归奇怪,等到陈凯真的开始查看数字的时候,却很快就弄明白了,合着这对于他们而言竟真是个费力不太好的活计,现在有陈凯接盘了,自然是恨不得赶快脱了关系的。
“会的不难,难的不会。这笔小钱钱,老子是赚定了。”
事情确定了下来,郑成功和郑鸿逵也开始为军事行动做最后的准备。陈凯拿下了订单,便准备启程返回南澳岛,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工作重心。
由于鸥汀寨的问题始终存在,所以陈凯还是原路返回。乘着马车,颠簸的在官道上走着,他却突然想起来,这一次去揭阳,并没有能够见到那个姑娘,一种遗憾之感便涌上了心头。可是转念一想,不见也是好事,要不姑娘问起来军服的事情,他也未必真的好意思用那个还有不小水分的报价来“宰”郑鸿逵。
马车载着遐思逐渐远去,等到陈凯已经抵近潮州城下之际,岂料一骑快马又将他招了回去。而那个让他不得不忧心忡忡的消息,竟是惠国公李成栋,殉国!
………………
永历三年三月,自去年春天开始的江西、广东、广西近三省之地的先后反正促成了南明抗清以来的第一次大高潮。可是这场回光返照式的幻梦连一年都没到,就伴随着江西、湖广以及南赣战场上的三场惨败而宣告破灭。
永历二年九月十一,清廷任命郑亲王济尔哈朗为定远大将军,“统兵讨湖广逆贼李锦”。十月,济尔哈朗军行至山东曹县,参与镇压该地的农民反抗,至十二月方抵达湖广北部的陆安。然而,由于负责湖广战场的督师何腾蛟对忠贞营的不信任,极力排挤忠贞营及加兵部尚书衔总督军务的堵胤锡,导致湖广战场空虚。在求告无援的情况下,于次年正月被清军俘杀。
同样是在永历三年的正月,长达八个月的南昌围城战在湖广何腾蛟、广东李成栋这两部有机会为其解围的援兵始终没有抵达,尤其是何腾蛟“奏章救国”,一味的伪造金声桓在南昌连破八旗军的捷报来为他迟迟不肯挥师东向制造借口的情况下,最终为清军攻破。
是役,豫国公金声桓自尽、大学士姜曰广投水死、建武侯王得仁被俘,肢解。清军屠城,二十万人殉难!
永历三年正月,李成栋第二次北上南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