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跑出去好几里地,直到确定新一团的人并没有追来之后,田清这才在一处小树林边停下,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团座,我们这是去哪?不去西门跟井书太君汇合吗?”
一营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田清回头看了看他,冷声说道:“去西门跟井书宣时汇合?你是想去找死么?”
“这……”
一营长呆住,片刻之后才继续开口问道:“团座,那我们现在去哪?”
“现在小鬼子肯定是容不下咱们了,另外国.军更是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所以,我们只能另寻去路了。”
“那我们还能去哪?”
一营长一脸迷茫,华夏虽大,貌似已经没有一个可供他们容身的地方,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叛国投敌,以至于现在被国人同胞们戳脊梁骨,甚至连带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跟着被连累。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的话,此刻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吃上一颗,不对,是直接干他一瓶。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人一旦做错事情,就必定会为他的错误买单。
“怎么?你后悔当初跟随我一起投靠日本人了?”
田清似乎看出手下一营长的想法,于是又冷着脸问道。
一营长没有开口,而田清则是继续冷声道:“别忘了,当初老子投靠日本人,可都是你们几个人唆使的,现在倒好,老三老四直接去了,倒是落了一个清净,而你老二,不替老子分忧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埋怨起我了?”
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跟田清是拜把子的兄弟,田清老大,他们三个分别是老二老三老四。
经老大田清这么一说,一营长一张脸顿时涨红起来,宛如后屁股一般,而后急忙出声解释:“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
田清一声冷哼之后,也不再开口,他现在也很烦恼,更是十分忧愁,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又该往哪里走。
“大哥!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老二都一定会紧紧跟随在你的身后,绝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一营长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不过话里话外却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因为他说的是跟随在田清的身后,而不是冲锋在前,若有一天田清让他一个人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可以有推迟的借口。
“好!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或许因为烦恼缠身,田清似乎并没有听出一营长话中的言外之意,重重的拍了拍一营长的肩膀之后,脸色也终于变得好看一些。
“国.军我是回不去了,日本人那里,我也是回不去了,不过你们可以;只要换上一身衣服,没有人会知道你们的过去。”
田清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高声说道:“妈的!既然这两条路都无法再走了,老子索性走第三天路,去找一坐大山当山大王去!
当然了,你们曾经跟随我一起走过一次错路,这次我不会再替你们选择,愿意继续跟随老子上山的,老子举双手欢迎,而如果有谁想要就此离去,作为兄弟一场,老子也不会为难他!”
随着团长田清的话音落下,整个小树林边一下子就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宿县城中不断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
众伪军全都陷入了沉默和犹豫,正如他们的团座田清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走过一次错路,如果还能回头的话……
但一下子还是拿不定主意。
“团座,您真的让我们离去吗?”
终于,有一名警卫排的官兵率先开口,打破眼下的寂静。
他的举动无疑像是众人处于迷途中的风向标,一下子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有观望,也有怒视和责备。
观望的,显然跟他有同样的想法。
而怒视和责备的,则是因为他们打算跟随团长田清一起上山,从而将这个敢于率先开口的家伙当成了叛徒。
“啪!”
警卫排排长田清抢在团座田清之前,直接一巴掌重重扇在这名官兵的脸上,直接将其扇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半张脸瞬间肿胀,并“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妈的!往老子一直带你不薄,你小子竟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打算当叛徒逃兵,扯老子的后腿!”
警卫排排长说罢,还准备抬手扇他,不过却是被团座田清一把给扯住了。
警卫排排长正欲发火,回头一看发现抓他手臂的是团座田清,当即强压心头的怒火:“团座。”
“住手!”
田清放开警卫排排长,然后目光转过众人:“愿意如同这位兄弟一样离开的,放下手中武器,然后站到右边。”
众人再次陷入犹豫和挣扎。
终于,还是那个最先开口的官兵,在冲团座田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第一个放下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缓步朝右边走去。
这一刻,仿佛感觉自己身上轻了很多,但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感觉。
“很好!”
田清重重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高兴。
倒是警卫排排长,此刻是恶狠狠的瞪视着这名手下,但苦于团座田清的命令,他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有限,动作都快点!”
听到团座田清的提醒,这些二鬼子才想到后面的追兵随时可能赶到,再加上已经有人带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