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苏后却也是轻轻冷哼一声:“只是裕阳王妃虽然有心思才说这些,那李侯得了盛宠,处处张扬,却也是好生不知道轻重,更是不知道分寸。”
别人不知道也还罢了,难道李竟就不知道,如今那赵华已经被自个儿收在身边,准备好生养着了?
他自然也是应当知晓的,可惜却也是不知道顾全大局,更是不知道留些个颜面,只顾着为了美貌粉头,弄出了这么些个事情。那皇家颜面,朝廷大局,却也是比不得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仔细想想,李竟行事确实也是极为不堪,辜负陛下对他信任。
苏后早就有些不满,就更不必提方如月也被李竟拒了。只说李竟既然私下和个美貌的粉头在一起,大约也是个轻浮狂浪的性儿。如今却也是不肯接受方如月,定然也是因为不乐意身边有个和自己亲好的女子。如此明着拒绝,自己面上却也是更加不好看。
苏后心里也似添了根针刺儿也似,毕竟生了埋怨。
另一头裕阳王妃未离皇宫,亦是就被个宫人请了去。
原本赵青回了京,德云帝也爱惜这个堂姐,收拾了宫殿,只让赵青住在宫里。裕阳王妃见这碧云殿清扫干净,芝兰玉树,金碧辉煌,心下也是添了些个羡慕。别人只说这昭华公子可惜,嫁的远了,如今瞧来,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却也是不见轻了。这青公主也是个有福源的,圣前亦是得宠。
赵青今日亦是一身宫装,衫儿似烟霞水雾也似,朦朦胧胧,侧梳发髻,插着一枚儿五股朝凤钗儿,轻纱似的衣衫上,留着两朵牡丹花的苏绣。而那尖尖儿的绣花鞋上,亦是轻染两枚牡丹花,点缀了明珠。她整个人瞧上去,亦是说不尽的娇艳雍容,令人眼前顿时一亮!
她那葱段儿也似的手指,轻轻的折了朵花儿,凑在鼻端,轻轻的嗅了嗅。
一旁宫人奉了茶水,那白铜香蕊的盏儿,亦是不知道盛的是什么茶水,芬芳扑鼻。
裕阳王妃轻轻的品了一口,口齿流芳,也是叫了声好。只说这位昭华公主,据说生来就是有内慧的,时常就会鼓捣出一些新鲜玩意儿,弄出这般茶水,倒也并不稀奇。
饮了茶,裕阳王妃方才说道:“亏得青公主提点,我也方才不曾闹出什么差错。”
本来她人前也是谦和隐忍的模样,只是如今被人捧了几句,顿时也是轻飘飘的,也是生出了骄狂之心。若不是那赵青随口几句,将裕阳王妃给点醒了,只恐怕裕阳王妃也是会闹出事端。赵青却提点她,她养的那个废物赵昭,在封地可是留下数不清的把柄,指不定便是有人这般等着呢。
一想到这里,裕阳王妃也是禁不住生出一声冷汗,更是禁不住感慨,有人端是好生狠毒的心思,居然如此算计,心计狠辣。
“娘娘那性儿,却是最端庄不过,如何能瞧得起轻狂的人。且如今华儿已经养在她跟前,不给裕阳王府的颜面,也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赵青嫣然一笑,一双美眸之中却也是掠过了一丝冷光。
也不必怪她无情无义,是李竟先这般待了自己,她方才反击的。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就不能拿回去自己该有的东西。当初她将天机阁分给了李竟,那是因为她觉得李竟会是一只忠犬,仍然是会乖乖听自己话儿。那天机阁只是添了个好的经营者,她心里仍然以为天机阁是自己的。可是这男人啊,这人心!
赵青眼里冷了冷,这些男人有了野心,那就是会生出别的心思了,可真是养不熟。
李竟一切,既然便是自己给的,那么自己就能让他一无所有的。
实则赵青内心之中,还是有些个含酸的。她自个儿能坐拥美男,左拥右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可是一旦以为是忠犬的男人爱慕上别的女子,她的心下,就是会好生不是滋味。赵青内心深处,并不乐意承认,自己是想要看到李竟那清俊的脸上露出追悔莫及的神色的。
裕阳王妃心里那股子气淡了些,随即却也是生出了些个忐忑之色:“只是那李侯,那份圣宠,可并不假的。”
她对李竟生出了针对的心思,自然也是暗暗打听了李竟的事儿。
可是越是打听,她心下就越发不得安。裕阳王妃原本就是个心计深的,此刻却也是越发觉得,李竟似有些个深不可测的意思在里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那李竟既然不珍惜君恩,那手里权柄必定也是存不住了。且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安眠,当今圣上又岂是那等任人欺辱的性儿?且如今,只要陛下认定李竟生出插手承嗣之事的想法,必定也是断然不能容的。”赵青按捺下性子,缓缓给裕阳王妃分析。
“陛下毕竟是念情的,当初他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藩王,李竟却也是肯跟随。如今陛下固然需要赏赐一个纯臣,让别个知晓他对忠心之人的厚恩,更要紧的,是因为那等情分在里头。咱们这个陛下,固然是善于算计的,可是也是讲究情分的。”
赵青一番分析,裕阳王妃也是深以为然的。若说陛下不重情分,苏后膝下无出,德云帝也并没有十分热络的想要纳别的美人儿。
“只是再多情分,也是遭不住那日积月累,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原也如此。三人都可成虎,更不必提陛下能听到的念叨,可也绝不止三个人。”
赵青淡淡一笑,眼睛里亦是透出了一丝精光。
裕阳王妃心下亦是了然:“可是要买通御史台,递了些个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