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沉折闭上眼,似在与那残废传音交谈,少时,藏沉折道:“你们身为纯火寺之人,居然供奉一尊坏形尸?那坏形尸要吃这盗火徒的冥火,所以你们将这人骗到这里,养在此处,定时将他挖出来,唤醒坏形尸用餐。”
众僧脸上变色,那尖嘴老僧凶狠说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残废已然快死,但你带来的这小丫头恰好接替此人。”
沉折不置一词,眼中却现出杀意。
藏风宣不知他们所说的盗火徒与坏形尸是何物,但总之这群和尚违背纯火寺教义,定是奸邪之辈,他喝道:“痴心妄想,先死的是你!”说罢一甩手,数枚飞镖打向这老僧。
老僧浑身冒出白火,身形灵活,将飞镖全数躲开。藏风宣不知这老僧使什么功夫,但绝非龙火功,必是邪魔外道,更是恼怒,他手一转,飞镖从后绕回,扑哧几声,钉在老僧后背。那老僧厉声哀嚎,一头栽倒。这招是他这些时日从沉折那儿学来的功夫,临敌时令人莫测,果然立竿见影,一招击杀强敌。
众僧怒吼,杀了过来,藏高咏等正要迎战,沉折道:“保护丫头。”身形一晃,有如流水般掠过,藏风宣眼前人影一闪,众僧已惨叫着飞了出去,有的撞在墙上,筋骨寸断而死,有的落在树上,脖子折成直角,有的被树枝穿透心脏,吐着舌头而亡。沉折只出一招,便将众僧几乎全数击毙,只剩下一人。
藏风宣看的心醉神迷,一个“好”字脱口而出,又好恨自己词穷,想不起其余溢美之词。而高咏等人也高举兵刃,兴高采烈地替沉折喝彩。他们学了沉折的功夫,又对沉折神功所见颇多,可每次见到,仍不禁为这精妙绝伦的手段而如痴如狂,觉得自己就算再练一百年,也未必能及得上眼前的神将。
那活着的和尚捂住胸口,伤的动弹不得,大声喊道:“饶命!饶命!咱们是....苦练龙火功不成,唯有借那...那邪神赐予冥火练功,越练越..越是沉迷,终于....”
藏沉折摇头道:“那并非邪神,而是坏形尸。”将此人提起,扔到一旁。
藏风宣问道:“师尊,什么是坏形尸?”
忽听一声呼啸,那寺庙裂开,只见那大殿的佛像跳上屋顶,龙首仰天大叫,旋即扑向丫头,他动作奇快,同时数个手臂脱离了身躯,如飞爪般落下。
高咏、藏善、藏容、秋阳各自急出兵刃去斩它,但佛像实在太过迅速,四人皆未碰着它半点,那飞爪旋即直指四人要害,四人以兵刃格挡,砰砰几声,手臂巨震,兵刃与飞爪一齐落地。
藏风宣挡在丫头之前,投掷飞镖,佛像只轻轻转动,已将飞镖弹开。藏风宣心下惊骇,全力打出一掌,刹那间掌力有如狂风劲吹,令那坏形尸前进不得。
但坏形尸力气太大,弹指间撞破掌风,但就这么拖延片刻,沉折出手,一团漩涡吸住坏形尸,坏形尸发出刺耳可怖的叫声,骨骼喀喀,立即四分五裂。
只是那龙首突然飞上了天,眨眼间已在十丈之外。藏风宣喊道:“不好!”那个‘好’字一出口,沉折指力如刀,将这龙首刺穿,只听空中巨响,白森森的火洒了下来,滴落之处,立即引来天雷。
众人稍稍放心,可仍不停冒出冷汗,丫头拉了拉藏风宣,藏风宣道:“师妹,何事?”丫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藏风宣“啊”地一声,露出微笑。高咏等人都哀声道:“丫头师妹,你怎地不亲咱们?”
丫头答道:“下次你们谁立的功劳大,我就亲谁。”
沉折道:“不许胡闹。”
忽听脚步声响,藏风宣等立时严阵以待,却见村中百姓也明火执仗,冲入院中,见满地僧侣尸首,脸色又是愤怒,又是惊恐。
藏风宣身边那和尚喊道:“这些...这些兵进来杀了师兄,要劫走这匪人,他们与那匪人是一伙儿的!”
众一村民怒骂道:“寺庙的大师法力高强,替咱们降服了这大恶人,你们既然是龙国士兵,为何是非不分,帮凶助恶?”
此人所言,立时受到众人附和,又有人骂道:“杀了他们,替大师们报仇!”
藏沉折道:“诸位误会了,此地僧人所拜的是奸邪妖物,而被捉的那人实则无辜,却受到冤枉。”
藏风宣认为这话有误,那残废确确实实是个坏人,从他第一眼看见此人便可以断定。只是在他心目中,沉折是决计不会看错的,那就是藏风宣自己错了,是这群愚民们错了——或许这残废只是...只是受了诅咒,惹人讨厌?
众人厉声道:“信口胡言,诬赖好人!那匪人到了村中,村中便发生灾祸,定然是此人捣鬼!”
又一汉子喊道:“多说无益,操家伙动手啊!”
藏风宣怒不可遏,大声喝止,望向沉折,却见沉折脸上露出无奈、悲哀之色。蓦然间,沉折一剑杀了那纯火寺和尚,又一剑刺死那残废之人。在那之后,沉折扔出一块石头,只听扑扑闷响,那二十多个村民脑袋上都挨了一下,全都晕倒在地。
沉折捧起那残废,又将他深深掩埋起来,藏风宣瞧他模样似乎在悼念一位交情深厚的老友似的。他突然觉得这位武神表面上看不动声色,可实则心底的失望与悲痛,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他之所以杀了那残废,是因为沉折救他不得,残废活在世上唯有受苦而已。那些村民愚昧至极,分不清是非善恶,反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