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喝道:“我拳中真气是你身上邪法克星!你若再中一拳,便非死不可了!”
岸殊一边吐血,一边大笑,答道:“我死时自会认输,但....但说什么也要找到....让大人外出的途经!”
形骸挡在岸殊与孤鸣之间,防他濒死加害。岸殊却道:“大人胸怀济世之心,却困在这鬼地方,无法...施展,岂不可惜?”
形骸道:“弃疾残忍暴虐,你还出言颂扬此人?”
岸殊道:“人各有志,格局...不同罢了。”他摇摇晃晃爬起身来,血流得如同落雨。
形骸摇头道:“不必再打了,把水叶丹与三尸丹给我。”
岸殊道:“自然会给你,但你未必有命带出去。”说罢朝形骸一扑。形骸闭上眼,拳上加重,岸殊被形骸击飞,身上一寸寸破碎,他就此咽气,死时脸上犹带微笑。
孤鸣叹道:“这人视死如归,倒也算是一条好汉。”
顷刻间,形骸身上被烧伤处裂开,其中长出丛丛毒菇,形骸脸上变色,搬运真气,将这蘑菇化作死灰,但立时又疯狂长出。不仅仅是这一处,但凡被岸殊烧出的伤口,也都毒菇疯涌。形骸精通放浪形骸功,一处处将毒菇消除,可除之不绝,转眼又生。
孤鸣急道:“他临死前施加咒语!这人好生狠毒!”
形骸使出火行神龙功,身上如披火衣,可此招实是昏招,那毒菇本就是被鸿钧阵火咒催生的事物,借着火势,越长越旺。形骸惊怒之际,仰天喊道:“岸殊!认赌服输,你怎能出尔反尔?”
他隐约听见身上毒菇中传来岸殊声音,那声音笑道:“我只说死后会将解药送你,却没说不再捉这姑娘。你若趁早逃出镇子,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形骸心想:“他的魂魄寄宿在这毒菇之上?我若碰了孤鸣,孤鸣也会中毒而死,他是不让我带走孤鸣!”这岸殊确是值得敬佩的强敌,只是其顽固执着却好生令人痛恨。
他捏紧拳头,拳锋上隐隐含光,一拳敲在自己胸口,这辉煌神拳驱散体内邪法,形骸口中喷血,毒菇相继枯萎。形骸心中一宽,可见那毒菇又缓缓长起。形骸无奈,再一拳打在腹部,他痛得翻身栽倒,见成效显著,可毒菇极为顽强,仍未散尽。
形骸暗忖:“若再接一拳,我只怕性命难保。但事到如今,唯有冒险。”
孤鸣蓦然跑到形骸身旁,在掌心划开伤口,去捉一颗蘑菇。形骸喊道:“住手!你做什么!”话音未落,孤鸣伤口已被蘑菇沾染。孤鸣道:“岸殊!你若想杀我,便留在此间好了!”
岸殊的遗魄反而更为惊恐,道:“你....你为何....你这疯子不要命了?”
孤鸣举起手掌,道:“这蘑菇好生漂亮,对不对?”
岸殊这道法全系于他顽强的意念,但这意念不可有半分动摇,否则成效一溃千里,连魄也无法残留。他指望着将孤鸣完好地交给弃疾,令他能找到出路,绝无半点杀她的念头,一见孤鸣染病,变得极为犹豫。
正是这犹豫,令形骸见了一线生机。他再打出辉煌神拳,这一回用力微弱,却已足够。破邪真气扫荡经脉,将毒素驱逐一空。他再用拳在孤鸣手腕处轻轻一碰,岸殊悲叹一声,终于彻底消亡。
形骸紧紧抱住孤鸣,道:“傻孩子!你真疯了么?”
孤鸣闭上眼,脑袋贴在形骸怀中,笑道:“与其看着你死,我还是疯了较好。”
形骸见地上开启一暗格,暗格中是一药箱。他用蛛丝一扯一掀,见药箱中满是水叶丹,另有一纸药方,写的正是三尸脑灵丹酿造之法。形骸叹道:“这人真是个混蛋,却让人恨不起来。”
孤鸣黯然道:“我....理解他,我的前世费兰曲,是不是也是这样?”
形骸笑道:“师姐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这岸殊岂能与她相比?”
孤鸣啐道:“你少胡乱夸人,我自个儿什么德行,我自己最清楚不过。”
形骸用蛛丝将药箱层层裹住,背在身后。此时,他又听见沉重脚步声在屋顶响起。
形骸受伤极重,实无力再战,忙抓住孤鸣,往屋外跑。随即轰地一声,屋顶倒塌,一个肥胖的道人落在场内。他环顾比武场,怒道:“岸殊死了?这小子为何瞒着大人,独自行事?”
形骸不答,跳至长廊,但身后一声轻响,见一愁眉苦脸的老者出现。此人一张口,喷出肉汁般的液体。形骸倒着一跳,肉汁落地之后,从中长出一个个人来,像是缩小的老者。众老者赤身露体,发出奸笑般的叫声,直朝形骸追来。
形骸拔腿就跑。
跑到一半,墙壁漏水,但仔细一看,实则是血,那血咕嘟嘟地汇成血池,变成那肥胖道人。肥胖道人喊:“岸殊遗志,岂能有失?留下这女孩儿!”说话间,手一甩,拳头离体,像是个水泡般飞行而至。形骸知道这些人遍体是毒,极为难缠,决不能与之接触。他一扬手,发出梦墨,刹那间这长廊变得朦朦胧胧,人影模糊。形骸趁势隐形,那胖子挥手连抓,动作奇快,可又如何抓得住他?
形骸一口气冲到长廊尽头,只见空中灰尘漫漫。形骸心中一凛:“是尘世画影!”被这灰尘染上,登时显出行迹。那老者喊道:“在那里了!”肥胖道人叫:“莫杀了那女孩儿!”老者道:“我心中有数,她死不了,只杀那大的!”
他又吐出汁液,汁液变成更多小老头。小老头们则一齐吸气,形骸一愣,察觉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