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杜家时,齐慕远洗漱完毕正打算歇息。
虽说刘高已查过,跟踪杜锦宁的就是御卫,但齐慕远自觉武功比杜锦宁高,想试一下那些御卫的动静。因此打算住在杜锦宁院子的东厢里。
两人一起长大,没少比邻而居。而且齐慕远这人一向君子,行为举止十分有分寸,杜锦宁对他住在自己院子也没意见。
她也想让齐慕远听一听御卫的动静,看看自己判断的是否准确呢。
结果就听到下人来报,说齐伯昆过来了。
齐慕远还是个十分纯洁的孩子,心里完全没往那种方面去想过。他喜欢杜锦宁,完全是把杜锦宁当成了灵魂的伴侣。
听到祖父过来,他还十分诧异,对杜锦宁道:“他老人家怎么这时候过来?”
齐伯昆从衙门回家的时候就已差不多天黑了,又在家里跟不孝儿子儿媳妇说了一会儿话,此时天色早已经黑透了。没有急事,一般人这时候不会出门。
杜锦宁倒是隐隐猜到几分齐伯昆的来意。
她满头黑线,也不敢留齐慕远,道:“你还是把东西收拾好吧,估计是来接你的。”
齐慕远老大不乐意:“我不回去。”
“你不是说不把苏家的事解决就不回家吗?现在他来告诉你解决了,你就得依守承诺回家去。言而无信可不好。”杜锦宁劝道。
说着她不待齐慕远说话,转身拉了铃,吩咐闻声赶来的观棋:“你家老太爷来接你家少爷了,你去把他东西收拾好,一会儿跟青木过来。”
说着,她拉着不情不愿地齐慕远去了前厅。
齐伯昆看到孙子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脸上没敢露出异样的表情来,还乐呵呵地跟杜锦宁寒喧了两句,这才和言悦色地对齐慕远道:“苏家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他们以后也绝对不敢再打你的主意,跟我回家吧。”
祖父这么大把年纪,累了一天了回家还要处理自己的事情,天黑了还亲自来接自己,齐慕远心里既然愧疚又感动,也不敢说不回去,只得乖乖地跟齐伯昆走。
两人跟杜锦宁告辞出了杜家,上了马车,齐伯昆这才瞅着他的衣服问道:“怎么换衣服了?”
齐慕远诧异:“都快要歇息了,自然要换衣服了。”
“小宁儿安排你住哪里?”齐伯昆力求装作单纯好奇的样子,笑得一脸的和蔼可亲。
“东厢。”齐慕远道。
担心祖父误会杜锦宁怠慢他,他又解释道:“本来他打算另给我安排一个院子的,但好像有人在监视杜锦宁,我不放心,便打算在他院子住下,帮他探一探虚实。”
齐伯昆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御卫这事,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准备明天去提醒一下皇上。
赵晤的本意是想保护杜锦宁,但因此而引起杜锦宁误会,从而让他跟赵晤离心就不好了。
杜锦宁送走齐家祖孙俩,想一想自打齐慕远来了之后的行为,他搂她的时候是在屋子里关着门的,没让远在树上的御卫看见,心里便放下心来。
虽说她打算跟齐慕远搞基,但不想暴露出来,承受世人那异样的眼光啊。
第二天早朝,由一个四品官提出放开路引、繁荣大宋商业的提议,一时之间,顿时遭到了绝大部分大臣的反对。
甚至有些大臣把后果说得特别严重:“开放路引,大宋将亡。”
这个时候,齐伯昆便出列,提出可以拿一个省来做试点,并把杜锦宁说的理由拿出来摆了一番。
开小会的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也纷纷出列附议。
明眼的人一看这些人都是赵晤的心腹,知道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而且拿一个偏远的省来做试验,也没什么不可行。保持中立的那部分人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只有世家出身的官员还没想清楚这件事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弊,不管怎么的先反对一波再说,仍然咬着牙不松口。
这么大的事,赵晤也不期望一天就能通过,只不过是抛出来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他当即把这件事放下,改议了别的事。
下了朝后,齐伯昆便找了赵晤,把齐慕远发现御卫的事说了,道:“他们都怀疑有人监视杜锦宁,正想办法查这件事呢。皇上,这事要不澄清,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赵晤愣了一愣:“监视?”旋即他自责道,“怪朕考虑不周。”
想了想,他道:“现在撤恐怕不行,今天开放路引的建议刚刚抛出,虽然咱们多加隐瞒,但纸终包不住火,总会有人知道这建议是杜锦宁提出的。到时候……”说着,他摇了摇头。
齐伯昆也赞同:“确实是得等过段时间才能撤回,起码得等这个议题定下来,世家都认可这个决定才行。”
认可了,就不会对建议提出者太反感,也就不会特意针对杜锦宁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不撤回,但赵晤还是让人把杜锦宁叫了来,将这件事跟她说了,道:“主要是保护你,不是监视你。”
“微臣感谢皇上厚爱。”尽管心里微有不满,但杜锦宁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给赵晤行了个大礼谢恩。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混朝堂的没有哪个不是影帝级人物。即便内心没有丝毫波动,也能在皇帝面前感动得涕泪横流。杜锦宁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果然,赵晤对杜锦宁的表现很是满意。
“皇上。”杜锦宁行了一礼,“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赵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