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问了一句:“李淮山是谁?”
仉立延一句话没说,直接冲出了屋子,我也将手里的半个绣花馒头塞进嘴里,起身追了上去。
我们两个都是拼了全力狂奔,一溜烟就出了院子,三爷他们没有追过来。
离开那条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小路以后,仉立延就朝我嚷嚷起来:“你没长脑子啊,怎么能把一个大活人给忘了呢!”
我回他一句:“你自己不也忘了!”
仉立延:“我那是被小魔王吓的,你当时又不紧张,怎么就把李淮山给忘了呢?”
我说:“我怎么不紧张,仉如是带着一大帮练家子,万一他们围上来弄我,我可抵挡不住。”
仉立延翻了翻白眼,没再说啥。
这段时间我天天跑十公里,体能已经在仉二爷的摧残下登峰造极,仉立延就不行了,刚开始他跑得还很快,可没多久就跟不上我的速度了,他现在只能闷头紧追我的脚步,再说话,估计就要岔气。
我也没管他,沿着来时的路冲出鬼串子,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河道旁。
这条河道是笔直的,河道里除了土就是土,也没有其他障碍物,视线特别通透。
可当我朝着河道里观望的时候,却发现李淮山竟然不见了!
仉立延跑到我身后,朝河道里张望一眼,接着就惊叫起来:“人怎么没了!”
我说:“不会是他醒过来以后,自己离开了吧?”
仉立延:“你说,他会朝哪个方向走?”
我摇头,表示说不清楚。
仉立延很烦躁地在耳朵上抓了一把,又嚷嚷起来:“他不会直接去了公路那边吧,哎呀,完蛋!”
我说:“他自己走了不是更好?反正又不是咱们把他送出去的,就算仉家的人看到了他,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仉立延一脸焦躁:“怎么跟我没关系?如果让五爷的人看见他,早晚还会是找到我的。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我回头朝鬼串子那边看了眼:“说不定他没去公路那边呢。也有可能是去了修车厂或者鬼串子。”
仉立延:“鬼串子?”
我说:“就是仉家的老胡同,附近的人都这么叫。十四叔,你说,李淮山要是去了修车厂,会不会碰上小魔王那帮人?”
“谁知道啊,”仉立延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一脸苦大愁深地说:“反正不管他去了哪,咱俩这次都完蛋了。”
我说:“什么叫咱俩都完蛋了,是你当着李淮山的面用了术法,要完蛋也是你完蛋,跟我有毛线关系?”
仉立延瞪起了眼:“你要是不在外面跟别人打架,李淮山能来寻仇吗,他不来寻仇,我能当着他的面施术吗?这些破事还不都是你引起的!”
我两手一摊:“可我在外面跟人打架,也是进仉家之前的事了。再说了,李淮山来寻仇,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你傻呀,”仉立延将手指头狠狠戳在了我的额头上:“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时候跟人干的仗,李淮山都是为了找你才跑到仉家来的。换句话说,这个外人就是你引来的。但凡让小魔王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没有好果子吃。”
我摆开他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仉如是,他没那么吓人吧,我跟他撕破脸,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啊。”
仉立延叹了口气:“你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仉如是的为人。你别看他今年才二十大几,那心思,比家里的老人还老辣,他要弄一个人,从来不从明面上来,全是玩阴的,防不胜防。”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弄得我心里也很烦躁。
我一把将他拉住:“你别走来走去的,弄得人心烦。你说吧,现在怎么办,李淮山的事怎么解决?”
“我也想不出办法来,”仉立延还是叹气:“唉,我估计这事光靠咱俩也解决不了,得让三爷他们出面,帮咱们压一压风头,只要能等到二爷回来,什么事都好说。”
他嚷嚷了半天,结果还是要靠二爷。
不过不管怎么说,仉立延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在仉家吃得开,就必须和二爷紧紧绑在一条船上。
离开河道以后,我和仉立延就回到了三爷家里,他把李淮山的情况合盘告诉了三爷,连同我和李淮山单挑,以及他在李淮山面前施术的事都一字不落地说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虽说仉立延之前一直在埋怨我,可他在陈述这些事的时候,却一直在为我开脱,说李淮山到仉家老找我,完全是一个意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仉立延被三爷臭骂一通,后来又抱着一大盆水在院子里罚站,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三爷才让他进屋。
至于我嘛,三爷只是对我说,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宗门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以后我在外面走动,不管碰上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要尽量保持克制,绝不能轻易与人动手。
我问三爷,如果别人欺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要保持克制吗?
三爷只回了我四个字:“能忍则忍。”
说真的,三爷的这番话让我有点不爽,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那种以牙还牙的生活,别人打我一拳,我必然要还给对方一拳,别人给我使绊子,我也会千方百计地给自己讨回公道来。照他这么说的话,以后就算是有人跟我这蹬鼻子上脸了,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