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余蒙蒙停顿下来,眼光皎皎地看着云儿,作出一番心醉神迷的模样。
众人正听得正好,却不想她此时停下来,急急地问:“墨昌公子莫不是词穷了?如此夸人也不叫人信服啊!”
“就是就是!与我们兄弟比,你又强到哪里去?快不要在佳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哈哈哈哈……”
众人说到此处一阵哄笑。余蒙蒙却面不改色地听他们说完,而后才接着道:
“一来不贴切;二来,姐姐看着好不好,用眼睛看着便知。至于其他的,小生不敢妄言。想姐姐这般模样,真是个无情也动人的通透人儿。至于其他的怎样,依小生看,倒不重要了,有则岂不就是是花团添锦绣?”
余蒙蒙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心里暗笑。幸亏平日里没少跟墨昌去冥界的歌舞楼中混,这等话,也听他说过不少。因此就依样画葫芦将他曾说过的一一都说了出来。
那云儿先见旁人嘲她,她却并不为之所动,首先这气度上就胜了一筹。后来又听了她的话,将一双细弯眉无端蹙起。尤其是听到她说自己是“无情也动人的通透人儿”一句以后,心里已经将此人引为知己了。
但她却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于是面上却讥讽顺着方才那些人说道:“你小子,肚子里没墨水便也罢了。偏偏说得卖起乖来,自己露了自己的底,平白让人笑话!”说着,却腾手将一方绣帕抖在余蒙蒙的面上,青丝烟罗慢慢地顺着她的脸面滑下来。
也将一段醉人的香气抖入了余蒙蒙的心间。
余蒙蒙眯着一双眼痴痴地望着云儿一张如梦似幻的漂亮脸庞,心里狂赞:这个果然是个厉害的女子,若她真的是个男子的话,此时怕是已经被这个女子给迷得心都给了她了吧。
好会撩啊!明面上说着讽刺自己的话,却用手帕子来婉转地告诉自己她中意自己。
得学下来!以后,说不准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人试试效果。
厢房内所有人听了云儿的话都纷纷地笑起来,有人出声对余蒙蒙道:“这位小公子,怕是毛还没长齐呢,就学着咱们兄弟来青楼逛了?又偏偏出师不利,落在了最会让男人心碎的云儿手里,这翻可算是栽了个彻底了!”
余蒙蒙抬首望过去,只见那人是一个穿着俗气浮夸的公子哥,名字叫张硕的。他笑得一脸猥琐,又加之身材肥腻,满脸油光,看得余蒙蒙一阵反胃。
她拱手对张硕道:“张兄这话可就不对了。愚弟这心若是能让云儿姐姐碎一碎,可见也是上辈子的造化了。”
余蒙蒙这番话差点儿自己把自己给说得感动了。心里再一次感慨墨昌甜言蜜语的功力。
听着这话不雅不俗的,又分明是个情场老手才说得出来的话,却偏偏由这么一个稚嫩的少年说出来,不由地听得大家会心一笑。
张硕听了心里叹服这笑公子倒是个老手,因此也不再小瞧她,倒是举起酒杯对着余蒙蒙憨笑:“兄弟勇气可嘉,哥哥就先干为敬,以期兄弟能抱得美人归。”
余蒙蒙挑眉笑,心道这个胖子倒是个不讨厌的。遂作势拱手,收起了先前对他的蔑视之感来,也笑道:“愚弟就谢过哥哥了。”
说完,余蒙蒙也自觉地这话说得有些腻,就转身。正见云儿要往外走,就快一步傍在她身侧,伸手将云儿手里的那绣帕扯起来。云儿本想往回拽,无奈对方不松手,她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往上送。
期间,余蒙蒙的眼睛一直盯着云儿看,然后将那绣帕亲在嘴上,然后松手放开了帕子。给了云儿一个眼神,就自己转身了。
她曾经见过墨昌做过这些,几乎是百发百中地得到了那些女子的心。而今日,她既然顶了他的名,自然要做些对得起他墨昌名字的事情。
云儿先是心里一跳,又觉自己从未被一个男子唐突至此,此时也不由地有些愠气。绯红着脸,将余蒙蒙亲吻过的手帕紧紧地攥在手中,欲扔又不舍的,后来却也带走了。
等云儿出去以后,余蒙蒙随着陈叙坐下来,与宁泽倒隔着几个座位。
陈叙看了一眼身旁其人,心里猜测他们许是自觉男子相恋,面上无光遂避嫌才坐到了自己身边。不过也无妨,他已经吩咐了手下的人将宁大人是兔儿爷的事情散布出去了,待明日一早,这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到时候是真是假,真的有人在意才怪。大家缺的不过是饭后茶余的谈资罢了。
不过,到底是大家看见的越多越好。最好能证据确凿,这样才能给宁泽致命一击!
没有证据?只要大家想看,他就是造一个证据给他们也简单得很。
想着,他眼睛越过舞姬,看向宁泽。
宁泽倒是心思单纯,还不曾想到这久远上。他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余蒙蒙,想她不要惹出些太大的乱子来才是。否则,他岂不是无法向清河交代?更无法向自己交代。
这些人九成都是纨绔,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聊一些花间艳闻或者吹嘘一下自己新作的词曲。余蒙蒙则很少参与进去只全心全意地在想怎么整一整陈叙才好。
陈叙在想什么,余蒙蒙心里已猜出了八成。她结合自己上辈子之类的,想他既然对宁泽不安好心,又想抓宁泽的错。但又不可能蠢到对宁泽本身去做些什么。皇帝如此宠爱宁泽,他就是想,也得给皇帝留几分薄面不是?
左思右想,她猜这个陈叙不过是要传些什么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