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时分,已经赶到长城飞燕关前的匈奴大王于扶罗,接到了跑着来送信。几乎还只有一口气的信使报告,他一下子就整个人都颓败了下来。
这一刻,他真的有一种天要亡他的感觉。
怎么可能?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乌桓人居然没有阻挡住新汉军片刻?居然让新汉军这么快就攻杀到他们的背后来,断了他的退路?
一众匈奴首领军将,也收到了风声,一下子全乱了起来。
给于扶罗献计的。已经贵为国师的林道,他被于扶罗给抓了起来。
于扶罗亦红着双眼,盯着面前跪着的林道,吼着道:“该死的汉狗,都是你!你给本王出的是什么鬼主意?若不是你,本王现在就早就率军返渡黄河。带着我们族人退回大漠,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被动,被新汉军困死在这河套平原上。”
“大王:狗始终都是汉狗!他们的话不可信,杀了他!”
“杀了他!”
“把那些汉人都杀了。”
……
一众匈奴首领军将,都如疯了似的。喊着要杀了林道。另外的那些汉人的狗头军师,也一个不落的被捉了起来。被押在于扶罗的面前。
林道现在,已经浑身汗透,近段时间,他所受到的惊吓,要比他这一辈子都还多,好几次都几乎被这些匈奴人杀死。但这一次,他知道,可能再也不能幸免了。匈奴人,现在真的已经陷入了绝境,已经没有什么生路了。
他想着自己落入匈奴人手上之后的种种,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相以为做了匈奴国师,自己的命运就改变,不用再受人乒了。可惜,现在还是一样,任由匈奴人拿捏,要打要杀,还是任由别人说了算。
在这一刻,他反而有一种得到解脱的快意。想到自己一死,就一切都一了百了,不用再担惊爱怕,不用再受到匈奴人的侮辱了。
一想到这个,他反而是不怎么害怕了,颤抖着的瘦弱身躯,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
林道忽然发出了一阵阵大笑,笑声带着一种解脱的快意,带着一股让人听着都觉有点心寒的怪异之味。
他的笑声,把军帐内的一众斥责喊杀的声音都掩盖了下去。
“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
于扶罗恼火的喝道。
“哈哈……哈哈……”林道似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王,你们都不会忘记了吧?当初你们向林某问策之时,某就说过,不管计策是成或败,都不应该说是林某的计策不好,而是你们匈奴人执行力的问题。现在,怎么又怪起我林某起来了?当初说好,不管计策成功或失败,林某便是你们匈奴人的国师,要受到你们匈奴人的尊重,可是,现在就是你们所说的尊重?”
“呃……”
林道似豁出去似的凄然道:“到现在,我总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些凶残成性的异族人的嘴脸了,跟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杀吧,你们杀了我吧!”
“可惜,我林道早应该知道,落入你们这些豺狼的手上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可惜我还怀着幻想,以为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同,以为为你们做出贡献就可以好好的活着。来吧,我今天不活了,你们杀了我吧……呜呜……”林道状若痴狂的喊着,呜呜的哭出来。
情感发泄后,是一阵的虚脱。
帐内的匈奴人面面相觑,但他们并不会觉得脸红,因为,一个汉人,只是他们的奴隶,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去怜悯,只是这个汉人,似乎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但林道的发泄,倒让于扶罗冷静了下来。
他这才醒起,今天的情况,其实人家林道早便已经说过了。他们大军开付长城,来到这长城关口之前。本来就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在朔方的军马与族人被新汉军所围所灭又如何?后路被新汉军所断又如何?只要可以攻破长城关口,杀进汉人境地当中,他们才能偷得一丝生机。此时此刻,似乎还真的怪不了林道。
不过,这又如何?自己是匈奴大王,王要谁死谁就得死!
林道的斥骂,让他一时下不了台来。
“好好……”于扶罗阴狠着脸道:“本来,本王还想着你们或许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觉得你们汉人诡计多端,留着,或许有用,现在,已经用不上你们了,来人!”
“哈哈……”林道也知道一死怕是难免了,再放声大声打断了于扶罗的下令道:“于扶罗。你们匈奴人灭亡就在眼前了,你们以为,凭你们这些胆许就真的能击败新汉军?做梦吧!本来计划好好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匈奴人胆小懦弱,根本就不是新汉军之敌。远的不说了,就说现在。留在朔方的军,居然不敢与新汉军交锋,退回朔方死守,如此,就等于是自断生路。等着吧,不用几天。你可能就收到他们全军覆灭的消息,你们那几十万族人,必然会被斩尽杀绝。还有,你们以为,凭你们就能攻破汉人的长城?做梦吧!我林道有一个要求,我希望能把我钉在长城关口之前,让我看着,你们是不是能攻破长城关口,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