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扣儿看着孤逸握着自己的手,轻轻一颤。
“你也看到了,朝臣们对我要立你为皇后的事情都十分的抗拒,但是我不想妥协,我已经欠你太多了,所以我必须要给你名分。如若他们继续阻止我,我只能丢下这王位,与你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
“真的可以吗?”孤逸的话,再次激起了扣儿对之前那些往事的回忆。
在星耀的时候,听闻乘月因国主薨逝而朝政混乱的消息,孤逸也是这样问过自己,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很不舍,但是终究还是决定放孤逸回乘月,如今又是相同的问题。
扣儿何曾不想不管不顾拉着孤逸离开这皇宫的是非,寻一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她知道自己下不了决心,如若她带着孤逸走了,那么乘月将再次陷入混乱。
看着扣儿沉默,孤逸长长叹了一口气。
“扣儿,你为何总是要犹豫,你在考虑我吗?”
“逸----”听着孤逸的话,扣儿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孤逸的时候,孤逸的脸上已经是浓浓的愧疚之意。
“环儿是那样,如今的你,还是那样,你们总是因顾忌我的位置,我的身份,为我牺牲,可是我,却总是没有勇气带你们逃离这一切。”
“逸----”看着孤逸已经陷入了浓浓的自责之中,扣儿的心中,酸疼无比。
“扣儿,我知道,你想离开皇宫,但是你总觉着,要是你这样将我带走了,你会陷我于不义,你会背上这个包袱,无法释怀。”
“逸,我---”孤逸的话,正好说中了扣儿的心事,她想说些什么宽慰孤逸,只是话还没有出口,已经听见孤逸在那边道。
“有时候,我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子女,无论是做一个农夫,或者一个打铁匠,甚至就算是一个屠夫,也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权力,可是我,我牵绊了这么多,累得我身边的你们陪着我经历这么多的磨难----”孤逸说着话,双目中已经一片通红。
扣儿静静看着孤逸,看着他几乎埋下了头,挺直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心中一酸,脸上,却是绽放了一个笑容,“逸,你错了。”
“我,错了?”孤逸从自己的伤感中抬起头来看向扣儿。
“你当然错了,你要是成为农夫,成为屠夫了,那我就遇不到你了。”扣儿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闪现了一丝灿烂的光华,“百年前,若不是你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去星耀搭救俘虏,你也不会遇见环儿,百年后,若不是你那英雄的事迹,我也不会心怀憧憬去雪山找你,你与我之间,也不会相遇,相比我们所经历的那些,难道你更愿意选择不是我的女子作为你相伴一生的人吗?”
“扣儿,你这是在诡辩!”听着扣儿的一番话,孤逸脸上的那份沉闷稍稍淡了一些。
“我哪里有诡辩了!”扣儿看着孤逸,脸上的笑容更甚,“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若是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屠夫之辈,我怎么能看上眼呢,你想想,屠夫的娘子们,哪一个不是腰粗臀圆,力大如牛,甚至说话,都是声如洪钟的,难道,你想让我变成那番模样啊?”
“扣儿----”扣儿的这番不着边际的话,孤逸听来虽然是为了安慰自己,但是心中的烦闷,多多少少还是去了一些。
“所以啊,逸,你不要怪自己,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有,我选择跟你在一起,就是接受了你的全部,包括你的身份,你所牵绊的那一些,所以,我会选择留下来,我相信,你会护着我,这就够了。”
“扣儿----”此刻的孤逸,已经没有了言语,他将扣儿搂在自己的怀中,两个人互相拥着,久久没有说话。
正阳殿中,一众大臣还在跪着,只是窃窃之声,早已挤满了整个大殿。
“郭丞相,你是众臣之首,一定要好好劝劝皇上啊----”
“是啊,子嗣之事,非同小可,皇上可不能随意待之啊---”
“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星耀那个殿下的,那我们乘月的百年基业,可就毁于一旦拉----”
郭正怀跪在最前头,听着身后的人一番苦口婆心的模样,心中不禁焦躁万分。
孤逸虽然在皇室之中短短一月之多,但是他的性子,郭正怀却已经清楚地八九不离十了,孤逸为人和善,处事却是果敢万分,智谋上,更不是寻常人能比,乘月之前乱成那番模样,孤逸却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将王氏那盘根错节的势力也都轻易便拔了去。这样的一个国主,对于乘月来说,却是有福之事。只是,虽然孤逸确实是一个国主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对于王位的yù_wàng却不大,所以宫中的各番礼仪规矩也多是不屑一顾,只是寻常之事也就罢了,如今这事,可是事关皇族血脉之事,不容有失。作为一个三朝老臣,郭正怀绝对不能听之任之。
只是为难的是,孤逸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之前说如若孤逸不接受众臣的建议便将王位交给欧阳月,那也仅是说说而已,且不论欧阳月是否会同意接任王位,就算他同意了,他的为王本领,却也还是颇让人不放心的,万一欧阳月把控不好朝局,乘月那帮被压制的势力再次反弹,乘月皇室将再次陷入乱象。
所以,郭正怀的主意,就是要劝服孤逸放弃立扣儿为皇后的决定,就算再艰难,他也必须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