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明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毛奇龄严肃地说。
大同社一帮志士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确被杨庆吓坏了。
无论他们立场如何,原本历史上他们都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必须承认他们这些人,全都是这个时代大明的真正精英。这里面几乎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全都是可以被后人冠以大儒甚至大师级头衔的。
他们的节操可以蔑视。
但他们的头脑是必须得承认的。
他们几乎一下子就看出,杨庆在广西玩的这套是多么可怕,甚至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们真得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杨庆。话说这个奸臣之狡诈完全超乎想象,那歪门邪道的手段一个接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狠辣令人恐惧。皇庄已经把江浙士绅们搞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广西的土改简直令他们窒息,他们就像被杨庆按进水里一样感到了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
这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一个邪魔被放出了!”
万泰叹息道。
他的名气不算大,但他儿子就是那本堪称史学之耻的,张献忠tú shā四川六亿人的明史实际编造者万斯同。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个奸臣就是在广西试行,他手下缺少干这个的人,这种倒行逆施之举,就算他敢下命令,地方官员也不会与其同流合污的。
哪怕北党那些也一样。
无论宋权,高弘图,路振飞乃至宋应星这些都不会干的。
他们还有这个底线!
故此杨庆想干也干不了,他不得已才绕开这些人,在南宁这种远到天边的地方,打着御边的幌子推行这种bào zhèng,即可以威慑靖江王,又可以加强对越南的威慑,同时给他培养足够的党羽。这些人完成南宁和廉州的土改之后,肯定会继续向整个广西进行扩张,就算他们不想去,那些bao民也会拉着他们去。等他们把广西都搞完,逆党数量也就足够了,那时候就该杨庆撕下他的伪装,露出真面目对着江南下手了。
那时候新科举考出的,都听他话的地方官员也该充斥各地了。
有这些地方官。
有那些民兵皇庄的武力。
有这些通过广西土改训练出来的土改队,还有那些遍布各地的bao民做呼应,试想整个江南还有何人能与他相抗?”
和毛奇龄同为大同社少壮派的姜希辙说道。
“我们不能再等了!”
黄宗羲说道。
“二滨,你立刻回乡找恩师,向恩师讲明利害,由恩师出面劝说各地士绅,这时候就不要吝惜银子了,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真要让杨庆成功那什么都没了。虽然加上桂王这些人掏的,杨庆的国债基本能卖出,但张献忠和靖江王那里都还没定下来,就算定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得卖出去,咱们等不起了,就算能等到也还有其他花费。接下来南直和浙江至少还得多买两百万才能在年底前把圣驾迎回,两百万咱们还掏得起。”
他对姜希辙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这的确到了不能吝惜银子的时候了,杨庆摆明了已经开始布局掘士绅的根,这种时候还在乎银子就太不明智了。
两百万而已!
江浙士绅还掏的起。
宁波海关一年流入的白银都不只这个数字。
“大可,庄生,你们二人立刻动身去长安,向舜水和牧斋公讲明杨庆所为,之前咱们提的那些条件,不需要陛下全部答应,能让他答应多少就答应多少,只是议会和土地选议员的制度必须答应。”
黄宗羲对毛奇龄说道。
后者和吕留良同样点了点头。
这里面数他俩最年轻,吕留良才二十出头,所以去长安这种苦差事只能他俩。
“大敬去广州。”
黄宗羲对蔡仲光说道。
“你找桂王,向他讲明利害,咱们可以容两广割据,但杨庆早晚会对他们动手,他们的好日子撑不了多久的,此时咱们应该联手,桂王出一个旅精锐,咱们负责掏军饷,然后送到李自成那里作为陛下亲卫。咱们不能养兵,但陛下养多少兵都不是杨庆能管,陛下带着一支护卫南下他杨庆也不能拦着,说到底只要陛下的手里有兵,其他就都好办了。”
他接着说道。
“但桂王的兵打不过杨庆啊!”
蔡仲光说道。
的确,这个问题很令人无奈。
桂王的军队又不是没和杨庆的军队交手过,新安一战可以看出,桂军的战斗力和明军仍有不小差距。
“陆战队能打是因为都用的新式自生火铳,杨庆称其为燧发枪,这样的枪桂王那里也能造,就是产量少价格极高,桂王也无法用其大量装备自己的士兵。杨庆能是因为他有新式的炼钢法可以造优质弹簧,桂王那里在炼钢上差了一些,他们的弹簧制造更加费时费力,但这个只是银子的问题而已。更何况杨庆那里出售的一些高档工具和机器零件,也同样是这种优质钢材制造,咱们买这些然后送到桂王那里后者负责造枪,最后无非就是造价高一些,只要是钱的问题就都好说。”
张履祥说道。
“但桂王的兵也不敢保忠心,那杨庆在蛊惑人心上可很有手段,就连夏存古都能被其蛊惑。”
吕留良说道。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默然了。
的确,在拉拢人心方面他们比杨庆差得太多,夏完淳就是个例子,多好的青年竟然视他为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