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李元利才继续说道:“你这一路上不能停留太多时间,每下一城就地征集粮草。但有一点必需注意,那就是绝对不能劫掠老百姓,只取府库中的存粮就足够了,我估计在重庆三府应该有大批粮草。”
“你到了重庆三府之后,就赶快布置防线,以防刘文秀溃兵逃出四川、退回云贵,到时我再率军从保宁一路撵下来,咱们南北夹击,叫他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三,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立即和参谋处制定一份作战计划,就叫做……渔翁行动!”
“标下领命!”刘体纯激动地站了起来抱拳行礼道,在夔东这个地方困了这么久,现在总算又可以伸展手脚了,不光是他,在座的将领们也是一样激动。
只要这次一举解决掉吴三桂和刘文秀,四川就会落入大兴军的手中,到时有一省之地可供大兴军发展,肯定又是一个大好局面!
“其余各将,做好出战准备!这段时间内抓紧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再从各军抽调人员配合工务司,多造甲杖器械、火药刀兵,该换装的的迅速换装,后勤也要做好充足准备。这一仗干系重大,咱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证此次作战能够达到预期目的!从现在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诸军不可懈怠!”
“标下等领命!”众将站起身来,齐声喝道。
随着李元利一声“散会”,众将领鱼贯而出,带着各自的亲兵离去,李元利也跟着走出房来,不再去想先前那硝化甘油炸药的事情,这东西一时半会也造不出来,等打完这仗,安定下来再慢慢研究不迟。
未时已过没到申时,大概是正午四点钟左右,这个时候吃饭还有一会,李元利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香溪河边的一棵大树下。
现在已经进了六月,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河面上一群鸭子在欢快地游动,不时钻进水里去啄食小鱼小虾,两个牧童在河对面的山坡上放牛,这一切让他心里感觉有了些宁静和温馨。
河湾里传来一阵阵妇女的笑闹声,李元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医护营的那些姑娘媳妇们在河湾洗衣服。
自从他培训过的特别行动组的人员把老神仙从湖广换回来后,他就请老神仙和他的徒弟按照前世的野战医院组建了几个医护营,医生都是老神仙的徒子徒孙,里面的护士多半来自老营,少部分是工匠和老百姓的眷属。
现在的兴山对那些流民来说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只要你不是懒汉,就能够吃饱饭。开春后种的土豆马上就能收获,到时又能够解决好多人的吃饭问题。
这东西亩产惊人,随随便便就能达到二三十石的产量,而且一年还能种两次。至于蕃薯,老神仙也带了几百斤回来,全部被李元利育了种,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栽种的季节,只要过上两年,一样能够栽得遍地都是,大兴军又会再多一种高产粮食。
“元利,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是不是想婆姨了?”老神仙远远走过来,看见李元利站在那儿,眼睛盯着河湾那边露出笑容,便也是玩笑了一句。
“尚爷爷!”李元利叫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周氏已经过世两年多了,元利,你也该再娶一个了!”老神仙看着他说道,“前几天我还和太后说起这事来着,她也是着急得很!现在日子过得安稳,赶紧娶个婆姨传宗接代才是正经。”
“尚爷爷,你和奶奶就不要替我操心这些事了,我现在是没有时间,马上大军要进四川了!”对于老神仙,李元利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果然老神仙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急急忙忙地问道:“这是要打仗了?跟谁打?”
“刘文秀和吴三桂要在四川开战,我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一举把四川拿下来,明年咱们就都搬到重庆去住。”前世在重庆朝天门码头的石阶上扭伤了脚,躺了好几天,对这个城市记忆犹新。
他说搬到重庆倒真不是随便乱说,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拿下四川之后,就必需要考虑下一步的用兵方向。
四川北面和汉中虽然仅仅只是一山之隔,但如果大兴军攻破汉中,清廷绝对会调重兵反击,况且陕西地处西北边塞,北邻内蒙古,西接甘肃,东靠山西,又有汉、蒙、回等多个民族聚居,情况很是复杂,所以李元利暂时不会去动它。
而东面却全是各部土司,石砫宣抚司、酉阳宣抚司,还有施州卫,这些地方一味攻伐也不行,只能采取些方式慢慢地图谋,西面更不要想,只有向南方找孙可望火拼才是正经,所以搬到重庆去总督军政也就成了必然。
孙可望已经从流贼转型成了军阀,但他的勃勃野心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就算李元利不对付他,一旦他回过气来,也会来四川找李元利的麻烦。
“刘文秀和吴三桂那狗贼打起来了?那可真好!狗咬狗啊!两败俱伤最好。”老神仙听得这话,笑得却是极为开心,接着却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刘文秀倒没啥,吴三桂那贼子可不简单,元利你可千万要小心!”
刘文秀的老底子大西军和大兴军的前身大顺军可说是一对“老冤家”,最开始的时候两部共同作战,到凤阳之战后,张献忠和李自成因为战利品分配发生矛盾分道扬镳,之后两人便反目成仇。
高迎祥死后,李自成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为新的“闯王”,张献忠更是又忌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