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岛位于澄海县以东八十里,因该岛位于潮州以南,港湾多能泊船,故名“南澳”。又因潮州古称“瀛州”,该岛位于瀛州之南,故也称“瀛南”。
自古以来,南澳岛便是东南沿海一带商船的必经泊点和中转之地,早在明代就有“海上互市”的称号,地理位置十分优越。隆武二年(一六四六年),郑成功在这里起兵,于烈屿定盟,此后十年间,出没于粤闽江浙诸省,渐渐成了气候。
李元利率领十二条铁甲舰和七八百条福船、广船和赶缯船等木帆船组成的“混合船队”,正以六节的低速向南澳行驶。
这实在是没办法,现在铁甲舰太少,必须带上这些木船协同作战,而帆船满帆顺风最快也只能达到这个速度。
说到郑成功,就不得不说起他的父亲郑芝龙,可以说如果没有郑芝龙创下的基业,就没有郑成功日后的风光。
郑芝龙幼时家庭贫寒,生计艰难,但他却凭借自己的聪明和才干获得了当时在倭国最大的华侨海商李旦的信任,李旦收了他做义子,这使得郑芝龙短短数年间便成为富商巨贾。
此后数年,他先后投靠荷兰人和倭寇首领颜思齐,势力越来越大,李旦和颜思齐死后,他开始树旗招兵买马,自立门户。
郑芝龙以大员为基地,频频袭击沿海各地,纵横台海,后受明廷招安,官任海防游击,转过头来对付各路海盗——他昔日的结义兄弟们。
清军下福建后,以闽粤总督一职相诱,郑芝龙利欲熏心,信以为真投了清廷,没想到清军背约将他移送燕京,从此一代枭雄身陷囹圄。
郑芝龙被押送燕京,但他部下海贼却都还在粤闽海上,特别是南澳岛,郑芝龙在此任南澳副总兵达九年之久,直到他到福州担任福建都督,南澳副总兵之职才由他的部将陈豹接任。
郑成功是郑芝龙长子,他于南澳起兵,占尽了地利人和,不到一月便聚兵数千。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郑芝龙的老部下,实际上就是接管了郑芝龙原来的队伍。
…………
海风轻拂,波光粼粼,李元利和陈奇策立在船头,一人举着个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果然不出所料,郑成功不可能放弃南澳,他在此处集结了重兵,准备和大兴军决一雌雄!
南澳海域是东南沿海南下“海上丝绸之路”的咽喉地带,如果丢了南澳,就相当于丢了南澳海域,南洋贸易之路势必阻滞,这对于他的海上贸易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王爷,看样子海贼又增兵了,否则南澳不可能有这么多船!”陈奇策手中举着望远镜,嘴上却向李元利说道。
“小船占了多数!一条船怕是只能载二三十人,这样的船有什么用处?”
李元利对海战一窍二不通,连那些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船都认不清楚,但陈奇策对郑成功的水军却很是熟悉,因此李元利才会任命他担任这次海战的总指挥。
“那是快哨船,作战时靠近大船行蚁附之法。王爷可别小看于它,它可是郑军的主力船,每船上面有五百斤红夷炮一门,而且两舷有十六支桨,划起来进退自如,奇快无比,而且它能载五十人!”
“那种最大的船叫什么?我看它上面好象有不少红夷炮。”
“那是郑成功的镇军宝船三桅大炮船,吃水可达一丈二尺,下有水轮,战时踏水轮前进,虽大却不笨!”
“炮呢?他们的炮能打多远?”
“三桅大炮船船头船尾共装有两千斤红夷炮八门,射程可达四五里,不过基本上没有准头,所以离得远的时候他们不会开炮,一般要等到两百步内才会炮击。”
“另外还有千斤佛郞机四十门,此船可载三百人,远则用铳炮攻击,近则犁沉、跳帮,鞑子的水师在它们面前也无还手之力。”
这一点倒是和欧洲国家的海战差不多,必须要抵拢了才开炮,否则很容易浪费弹药。
一五七一年奥地利和奥斯曼帝国之间的勒班多海战,奥地利的基督徒军队司令唐·约翰就向一位高级参谋询问开炮的最佳时机,得到的回答令人毛骨悚然:“近到能让敌人的血溅到你身上时再开炮!”
结果,在奥地利基督徒军队发动进攻后,“战舰相撞声和开炮声同时响起”,破船沉船“漂满了八英里以内的海面,海上不仅布满断桨碎木,还有数不清的尸体,水面被染成了一片血海”。
从这些描写不难看出当时海战之血腥残酷,但大兴军不会跟敌人来这种战舰上刺刀的战法,参谋部根据自身舰、炮的优势及特点,制定出来“放纸鸢”的战术。
两军相距不足五里,贼船已摆开阵形,陈奇策高声下令:“各舰成单列纵队,炮手就位,准备迎敌!”
大兴军炮兵的编制和步兵不同,一门炮就是一个班,这样一起训练,战斗时才能更好地配合。
八十毫米炮一个炮班是八个人,一名班长,一名装填手、一名炮手、两人负责炮身俯仰和回旋,还有三名供弹手,而其它小口径炮则还要少一至二人。
除了舰艏和舰艉炮塔外,其它火炮都在下面第一层的炮甲板上。陈奇策一声令下,几名传令兵立即分头传达命令,炮甲板下面则需要从一根直通下面的铁皮喇叭来喊话。
“王爷,马上要接战了,咱们回指挥室吧?”陈奇策放下望远镜说道。
李元利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钻进了舰艏炮塔后面的指挥室,指挥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