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操后,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回自己班级。
薛飞记挂着昨天的事情,一边往教室里走,一边问边上的程砚宁:“喂,昨晚小珍珠没骚扰你吧?”
程砚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薛飞肩膀顿时垮下去,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没办法啊,她拉着我不让我进教室,你又不是没看见。不过我真的说的飞快的,而且最后一个数字还说错了,她应该记不住啊!”
“没有。”
“……诶?”
薛飞看着走远的程砚宁愣了一下。
边上的康建平拍拍他手臂,笑着说:“那姑娘一看就没个定性,你号码都说错了,她怎么可能打电话啊?”
薛飞想了想,松口气笑着说:“对哦。”
两个人追上程砚宁,往教室走。
哪曾想,一进教室就看见甄明珠托腮坐在程砚宁边上,笑眯眯地问他:“学长你昨晚几点睡的啊?”
薛飞+康建平:“……”
*
一中的早读一般没有老师跟,全凭自觉,学生们因为教室人多,大部分在操场或者其他地方读书,可即便这样,高三一班教室里还坐着十几个学生呢,此刻都没心情读书了,目光全都落在甄明珠身上。
这姑娘,走哪都是众人的焦点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完,忍着笑刚坐到自己位子上,便瞧见程砚宁从自己桌上取了一本书,直接走了。
他一走,甄明珠连忙追上去。
校园里哪哪都是人,程砚宁其实没地方可避,出去走了几分钟脸色更冷了,转个身又直接回了教室。
他坐了自己位置,甄明珠就坐在他边上,他不理她,她也不恼,趴在桌上还是一脸笑眯眯地问:“你没删我照片吧?”
程砚宁置若罔闻。
甄明珠往他跟前凑一点,换上一副委屈脸:“学长你说句话啊。”
她在学校混惯了,上课的时候也没个正型,不过性子倒不像一般故意捣乱的那些,特立独行就喜欢引起他人注意。她的无法无天是无意识的,上课时找人说话还会注意压低声音不影响别人。
因而,她这会趴在程砚宁边上嘀嘀咕咕,无论说什么,其他人几乎都听不清楚。
慢慢地,教室里响起了低低的读书声。
这动静让甄明珠愣了一下,她抱着胳膊趴在桌上,喟叹地说:“学霸们读书都这么低调啊,我们班那一个个都跟喇叭似的……”
程砚宁看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
“肯理我了啊?”
程砚宁冷着脸,又不说话了。
甄明珠看着他手里的英语书,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读啊?”
“回去。”
“不要。”
程砚宁随手将英语书搁下,定定地看着她。
甄明珠看着他冷到快结冰的脸色,反倒无赖地笑了起来,悄mī_mī地问:“怎么不让我滚了啊?”
她算是弄明白了,程砚宁在人前绝对不会朝她发火。
真虚伪。
不过,她喜欢。
她也不晓得她这喜欢怎么来的,反正无论是他冷脸的样子,发脾气的样子,还是温和礼貌的样子,她都喜欢。
小姑娘黑眼珠儿亮晶晶的,光芒闪耀。
程砚宁又一次收回视线,捧着英语书默读了起来。
他摆明了不会再理她,甄明珠自己念叨了一会也有点无聊了,正纠结要不要离开,突然发现她坐着的这张桌子抽屉里一本书都没有。她愣了一下,问程砚宁:“你同桌呢?”
程砚宁没吭声。
甄明珠想了想,跑到薛飞跟前问。
薛飞比程砚宁脾气好太多,眼见她问也没有摆什么臭脸色,笑着说:“好像家里有什么事,请了两天假。”
“今天不来?”
“嗯啊。”
“太好了。”
“诶?”
薛飞还没弄明白她什么意思呢,小姑娘已经高兴地出了他们教室。
*
薛飞这疑惑在早饭回来就有了解答。
预备铃已经响了,高三一班学生们也都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摊开课本等上课。
甄明珠坐在程砚宁旁边的位子上,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姑娘挺牛逼啊。”薛飞的同桌是个性子外向的男生,一见他坐下就忍不住笑着说。
薛飞挠着头发去看程砚宁的脸色,十分无奈。
“上课。”
讲台上突然传来一道和蔼的女声。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吧。”
高三一班的语文老师已经快退休了,头发花白也不怎么管事儿,性子非常和蔼可亲。此刻,她放下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笑着问:“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没有。”教室里众学霸连忙说。
语文老师抬眼在教室里扫了一周,心里更纳闷了。
怎么好些人都是一副想笑又忍着不笑的样子?
她垂眸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又下意识抬手捋了捋头发,觉得哪哪都挺正常的,笑了笑说:“那就上课吧,大家将课本翻到第二单元,这节课我们学习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的散文《归去来兮辞》。”
教室里响起一阵沙沙的翻书声。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视间瞅见端正坐着的甄明珠,愣了一下问:“窗户边那个女生,新来的?”
“噗——”
教室里一众人顿时喷了。
语文老师生活习惯守旧,也很少关注学校里学生的八卦,因而并不清楚甄明珠的事情,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