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刚才在大门口说话也不方便,现在安静,您能跟我细细的说一说,眼下咱们镖局这般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唉宁丫头啊,你来的可真是不凑巧啊要不是老汉我故土难离不想走,只怕你今日来,也就看不到你福伯我了……”
安羽宁听着福伯摇头叹息着,慢慢的,老人家开始叙说起了镖局的变故,哦不对,或者是说,是京城的变故来
话说老昏君驾崩后,新帝继位,虽说这位新帝是个能听进忠臣劝谏的人,最后不得已之下,也下了罪己诏来挽回民意。
可惜最终还是因为自己懦弱无能,加上朝中也的确无将可用,直到最后也难挽颓局。
再度进犯大岳国土的胡人,一路势如破竹的南下,没用多久的功夫,直接就在沧州府正面碰上了,被老皇帝派去沧州平叛的军队。
两军相遇后,这些军队哪里还有,面对射杀无辜百姓们时的勇猛
面对胡人,他们虽说不是不堪一击吧却也没本事阻拦敌人进攻的脚步。
面对胡人的步步紧逼,面对着这样的危局,不要说新帝坐不住了,便是朝中的很多吃干饭的大臣们,也同样是坐不住了。
最终这位无能的新帝,在那些怕死的大臣们的怂恿下,居然做出了抛弃都城直接南下,想以源江为天堑,阻拦胡人的脚步的荒谬之举。
就在安羽宁抵达前的二十天前,朝廷压下了前线的军情,用朝廷以派遣精锐大军,前往昭原府与沧州府交界处布防,誓死抵御胡狄南下入京,让老百姓们都不要慌的说辞粉丝太平。
后续,新帝却又偷偷的带领着他的大臣们,还有他的三万御林军,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借口宵禁戒严了整个京城,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昭原城,偷偷南下,前往源江边上的新都金明城。
随着新帝的出走,京城贵族圈就乱了,得了消息的他们,也都纷纷的开始偷偷撤离,而他们镖局也因为路子广,消息灵通,当总镖头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当机立断的也决定把镖局南迁。
当然,镖局南迁也都是秘密进行的,毕竟当时消息还没有传开,老百姓也基本都不知道情况,所以为了能走的顺利,不节外生枝,总镖头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
镖局里如福伯这样的孤寡老人,因为故土难离,是决定不走的,总镖头也把老人家安置在了京城中,给他留下了粮食与银钱,足够老人家花销。
至于愿意跟着他南下的人,总镖头也以接了南下的几趟镖为借口,把镖师以及伙计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们,分批次的往南下迁移。
而不愿意离开京城,想返乡与亲人团聚的,总镖头也给足了银两,只求他们暂且对此事保密。
就这样,整个镖局在安羽宁抵达之前的几日,最后撤离的那一波人马,都已经离开了三日有余,而最先走的总镖头家眷,都已经走了半个月的时日了
当初走的匆忙,也是为了不泄露消息,更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京城威远镖局的这些房舍院子,还有京郊的土地庄子,总镖头都没有处理,眼下偌大的威远镖局,就这么孤零零的空在了这里。
看着面前不同于往日热闹的镖局,感受着身周的空当与寂静,遥想着外头京中的百姓们,一个个的大都还不知道,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天,其实已经抛弃了他们……
难怪的,难怪今日他们进入京城,走在街道上,她就发现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很多
难怪的,难怪往日人来人往的镖局外头,眼下人影稀落,显得有些苍凉
乱世来临,如他们这般的,身为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是何其无辜而可悲
“宁丫头啊,不是福伯我不想留你们住下,只是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好长的日子要活,不像老头子我,是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了,也没几日好活的我走不走的不重要,但是你们得走必须得走所以啊宁丫头,你们在这歇息两日后,就早点出发上路吧你领着你娘他们继续往南走,过了源江去金明城,去那里找你陈伯伯去”
“福伯……”
老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安羽宁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她也知道,在京城这样的局势中,为了安全着想,他们自然是尽早南下来得安全,可是她不能走啊,最起码眼下不能走
因为在洪水中失散的爹,她的姐姐,她的哥哥,她的三叔,她的堂弟,还有有财叔妮婶婶,谭宝柱、谭宝根他们,眼下都还没有来跟她汇合呢她如何走得
一旦她要是离开了这个大家约定好,失散后最终碰头的地方,也许最终就会直接导致,那些失散的家人们就找不到他们了。
最坏的情况更可能会是,他们这一分别,也许就是永别……
这样的结局,很显然,不是安羽宁所愿意面对的,对此,安羽宁摇头拒绝了福伯的好意。
“不,福伯,我不走,最起码眼下我还不能走不等到我失散的家人,我绝对不会走”
等不到家人团聚,就一日不走的安羽宁一行人,就这样在京城的威远镖局住了下来。
趁着这段时间,安羽宁开始大街小巷的跑。
从京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的显眼地方开始,到城内一些明显的地方,她也不嫌跑断腿的四处留下暗号,只希望家里失散的亲人,能够早一点看到这些,前来镖局跟自己团聚。
也是趁着这段时间,安羽宁为了继续南下在做着准备,她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