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赵媚她,
其实是个男人?!
若她果真是个男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风雪拂面,滴水成冰的严寒里,沈妙言却忍不住激动地搓了搓手。
此时,相府的侍卫穿着细铠、手持刀戟,已然朝这边逼来。
就在他们包围了院落时,沈妙言双手揣在毛绒手袖里,朱红唇瓣噙着点点笑意,“先别急着动手,去把赵无悔请到太皇太后生前所居的院落,告诉他,本宫知晓凶手是谁了。”
为首的侍卫长沉吟片刻,见她脸上笑容不似作假,料想他们被围困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于是让其他人在此守着,他亲自去找人。
赵无悔是带着那名黑衣祭司一道过来的。
众人一同去了那座院落,在灯下坐定。
沈妙言盯着赵无悔瞧,看见他原本还掺杂着些许黑发的长发,如今尽皆变成雪白,仿佛苍老了十岁。
而他面无表情,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只定定盯着她看。
她笑了笑,起身亲自给他斟了杯茶,“赵相,请派人把北帝与赵姑娘一同请来,可好?”
赵无悔抬了抬手指,算是允了。
三刻钟后,君舒影与赵媚一同出现在了寝屋里。
两人皆是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穿着略显凌乱,眼底是同样的不耐烦。
君舒影率先在大椅上坐了,蹙眉道:“你们到底要如何?!说是追查真凶,可真凶是谁?反正我清清白白,我既不是凶手,你们把我弄来作甚?!”
他向来有起床气的。
说话间,有美貌宫女恭敬地捧上浸润了热玫瑰汁子的绣帕。
他拿起绣帕盖在脸上,往椅背上四仰八叉地一靠,便是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了。
“之所以唤我们来,定是皇后娘娘找到真凶了……”赵媚整理着长及腰部的如云秀发,抬起媚人的凤眼,“真凶是谁,娘娘不妨直说。”
沈妙言走到她身边。
她弯腰揽住她的脖颈,偏头笑道:“若我说凶手是你,你定要抵死不认的,是也不是?赵小姐?”
“我赵媚行得端坐得正,你说我是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我自然是不认的。”
沈妙言抿唇一笑,起身在寝屋中慢悠悠地踱步,“首先,赵媚利用假发与一些道具,在窗边拼凑成她本人的剪影,再利用大祭司前来请她的机会,由他亲眼看见她就坐在她自己的寝屋里,以此制作不在场证明。
“紧接着,她潜入皇祖母的院落,与皇祖母发生了争执。若我没猜错,你们争执的内容,大约就是四十八年前,你嫡亲的祖母被赵无悔推下悬崖一事。”
话音落地,赵无悔的脸色率先变了。
他盯向赵媚,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赵媚避开他的视线,冷笑道:“皇后娘娘这话,赵媚完全听不懂呢。我不过是寻常渔夫家的女儿,我嫡亲的祖母在我幼时就过世了,何来被丞相祖父推下悬崖一说?”
“你是寻常渔夫家的孩子,但你祖母,却真真实实就是当初赵相爷的原配夫人。你祖母大约是在离世前,告诉了你她当年坠崖的真相。她跌进了悬崖下的河川,恰好被你祖父打捞起来,因此隐姓埋名与他做了夫妻,后面又有了你父亲和你。若我没猜错,你祖母应当极为疼爱你,因此才会令你产生为她复仇的意愿。”
沈妙言在灯火下站定,背靠花梨木博古架,慢悠悠地把玩一缕垂落在胸前的细发辫。
她缓缓抬起眼帘,琥珀色瞳眸中闪烁着凉意,“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本宫已经遣了暗卫去清水城外河川上游的村落打听了,想必一天之内,就能得到关于你祖母的消息。她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你们村庄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定然有印象。本宫以为,那个时间点应当能和相爷原配夫人坠崖的时间相吻合。”
赵媚紧紧盯着她。
拢在宽袖中的手,已经忍不住地攥紧。
片刻后,她倏然冷笑:“我不管这些,我只问你一句,目击的侍女已经言明,凶手乃是个男人。而我赵媚,却是个女子!皇后娘娘,这你又该作何解释呢?”
沈妙言轻笑出声。
她走到赵媚身边,仍是弯腰揽住她的肩膀。
一只爪子,却不安分地握住赵媚那雪白的饱满。
满屋子的人皆都一震。
君天澜蹙了蹙眉尖。
君舒影取下盖在脸上的湿帕,不可思议地盯向沈妙言。
就连赵无悔,也忍不住抬手遮住双眼,以挡住这辣眼睛的一幕。
赵媚却十分震怒,猛然拂开沈妙言的手站起身,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沈妙言笑吟吟的,“赵姑娘这胸手感可真好,不知当初定制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
赵媚用手挡着胸脯,一张粉脸气得通红,“什么定制,这便是当朝皇后娘娘的教养吗?!”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向君天澜,拱手道:“皇上,皇后母仪天下,合该贤良淑德。她这般轻薄臣女,请恕臣女告辞!”
她正要离开,沈妙言瞥向角落。
一身红衣的莲澈,鬼魅般出现在赵媚跟前。
修长的手指化作龙爪,毫不犹豫地探向赵媚的胸口。
赵媚就势闪躲,然而莲澈并非沈妙言,他的功夫,便是在中原,也能排得进前五的。
不过十招,两瓣碗形的东西就被他取下。
他毫无感情地把那玩意儿丢到地上。
众人看去,这东西大约乃是用动物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