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两个多月课了,胡佑民学得很轻松,课程很简单,大部分是高中的内容,这对学霸的他来说,不用预习,也不用复习,在课堂上就能消化。
他不满足课堂内的教学了,买了很多经济和管理类的书,比如《经济与管理》、《企业再造》、《内部整体控制框架》等,利用业余时间研读,不懂的地方向教政治经济学的老师请教,老师姓向,是个小老头,思维活跃,虽然是教材外的问题,但向老师还是很耐心地给他讲这些经济管理方面的知识,这让胡佑民获益非浅。
胡佑民在班上并不活跃,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了要么向老师请教问题,要么坐在座位看厚厚的课外书。即便这样,在班上还是有两个男同学和他玩得比较好,一个叫陈国梁,瘦高个,身高约一米七八,可能是他父母想他成为国家的栋梁就取了这个名字吧,可事与愿违,用他自己的话说,不但没成栋梁,连砖瓦都不是,成了一个摆地摊的无业游民。
另一个叫刘心远,个头和他差不多,也很单瘦,话不多,脸上带着淡淡、礼节性的微笑,是东陵市车桥厂的一名车工。胡佑民也搞不清是怎样和他们玩到一起的,可能是课余聊得来,又到外面喝了几次酒,对刚走进社会的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对脾性就能成为朋友,他们的友谊一直保持着。
胡佑民跟着陈国梁去摆过几次地摊,在他家附近的一条夜市街道上。夜市的摊位看似谁先到谁先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事先都和市场管理和城管定好了,交了相关费用的。如果哪个冒失鬼去占个摊位摆上了,且不说原摊主撵你,城管也会来找碴,将你赶走或者没收你的东西。
陈国梁卖的是旧衣服,用后来的话说是洋垃圾服装。洋垃圾服装是社会上俗称,一般是指进口的二手服装,或者是以走私、夹带等方式进口国家禁止进口的服装或未经许可擅自进口属于限制进口的服装。
也有说法认为洋垃圾服装出自国外的垃圾场甚至医院停尸房,而且在这些洋垃圾服装上潜藏着各种境外病害和传染源。洋垃圾服装一直以来都严禁入境。这些出现在市面上的服装都是未经检验检疫偷运到我国的。
这些洋垃圾一般都是按斤论价,成本低廉,运到市场后则以每件十元左右的价格出售。服装上有污渍、霉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有的衣服甚至已经腐坏,一般一块钱一斤。
商家打货回来,挑挑拣拣,稍作处理就摆出来卖了,其中三分之二成为摊位上的商品,还算暴利的行业,所以即使有悖道德法规,还是有很多不法商贩在买卖。
陈国梁算得上有良心的奸商了,他从广州进货,他挑的是好点的,价格也贵些的旧衣服,要二块钱一斤。旧衣服进回来后先分类挑选,分三类:一是比较好的,二是基本上能穿的,三是太差卖不出的。
将前二类衣物进行二次消毒清洗,先用开水烫洗一次,再用消毒液漂洗一次,晒干后用电熨斗熨好,贴上自制的假商标,用塑料袋封装好,说是服装厂仓库积压服装,好的一件卖30以上,一般的卖十至二十元一件。第三类就保本卖到拖把厂做拖把,这样除掉成本,他平均一件衣服能赚十元左右,一个晚上运气好可卖七、八件,最差也能卖二、三件,比上班簇强多了。
清洗的时候能从衣服里翻出钱币,有韩元、日元、美元、英磅、还有一些不知是哪国的钱币,最多的时候一件衣服里能翻到十美元,这些意外之财加起来也不少,有时抵得上货款了。
在一个周六晚上,和刘心远约好去陪陈国梁摆地摊,十一月份了,天有点冷,出来逛街的人不多,光顾他摊位的大多是对穿着不讲究,也没法讲究的民工,身上的衣服实在没法穿了,才到他这样的地摊上买几件衣服。
陈国梁不喊价,自然还价的空价小,一些民工对比了很摊位后,大多是在他这里买。民工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和精力,有时买东西为了省几毛钱的差价,可以多跑二、三里路。
今天卖了三件衣服,赚了二十多元。现在十点多了,街上没什么人了,他们开始收摊回家,衣摊很简单,几个用自来水管组装起来的挂衣架,收起来放到三轮车上,几个人推着三轮车往陈国梁家走去,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三人中只有陈国梁的口袋伙实些,平时聚在一起吃喝都是他买单,这次他买了许多带些毛豆、鸡架、卤猪耳、卤鸡爪、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三瓶白酒,准备回去喝个尽兴。
陈国梁的父母是在一个厂上班,要二班倒,为了不影响对方休息,他们选择了同时上白班或夜班,胡佑民是选在他父母上夜班才去的。
三人摆好酒菜,打开录像机,放了一部带情节的带子,开始边看边喝、侃大山。三人中陈国梁是属那种没心没肺的,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人实诚,刘心远性格有点内向,识大体,但有点小气,爱计较一些小事。三人聊天时,一般是陈国梁吹牛,刘心远附和,胡佑民在边上呵呵。
陈国梁家有好多录像带,国产的、港台的、西方的,还有很多儿童不宜的,是到广州进货时夹在衣服里带回来的。开始放的是带有故事的,到后面是西方大片了,都是些没有前奏、没有故事情节的世纪大战。
佑民第一次看这种玩意,看得他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带级别的还好点,有故事铺垫,半遮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