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马周问道。
“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既然落到了你们手里面,我认栽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会怎么处置我?”长孙冲冷哼道。
而马周看向了景文,然后问:“节帅,应该怎么处置?”
“问我干嘛?按照法律处置就行了?”景文说道。
“……”马周无语。
马周当然知道按照法律处置是怎么处置,在古代的时候,偷税漏税可是莫大的罪名,很容易就触碰到死刑的标准了。长孙冲这次偷逃的税款,早就够砍他十几次头了。可是,问题来了,这个长孙冲再怎么样也是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皇后的侄儿。再怎么说,烂船还有三斤钉,长孙无忌虽然目前已经失去皇帝信任,可是郎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啊!长孙无忌毕竟是太子的舅舅,是长孙皇后的哥哥,李世民就算不信任他,可是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而现在,如果马周下令把长孙冲给判了死刑,那恐怕到时候可就是得罪人了。皇后皇帝太子无法对景文怎么样,那马周不就是成了受气包了吗?到时候,虽然马周是在严格执法,可是作为上位者,谁会管你那么多?虽然人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把你怎么样,可是随时可以给你穿小鞋,那到时候马周去哪哭去啊!马周可不是什么能够和魏征一样,宁可不要脑袋也要进谏的人。所以,现在景文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他感觉头痛啊!
一边是景文的压力。一边是未来皇帝皇后太子的压力,马周马上有了选择。
“现在,听我宣判!犯罪嫌疑人长孙冲,借用沙袋运输香水,准备以沙子的名义交易。偷逃税款高达四百余贯钱,罪无可恕。按照我大唐律例,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准备判处斩监候,明年秋后再次决定是否执行。”马周喊道。
“啪!”马周拍下了惊堂木。代表判决结束了。
“娘的,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宰相,如此滑不留手!”景文心里面大骂。
本来景文是想要借助马周的手,来杀死这个长孙冲,毕竟景文可不想留着一个祸害等着祸害自己。可是现在马周居然如此狡猾。虽然判了所为死刑,可是却是斩监候。
所谓斩监候,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说也就是死刑缓期执行。斩监候也就是虽然判了死刑,可是却暂时收押起来,等候第二年秋后时候再次审议一次,看看犯人的表现,再次决定是否执行死刑。这个也就是所谓的斩监候,也就是死刑缓期执行而已。
可是这里面是非常有问题的。按照斩监候的规矩,也就是要把相关的消息送到长安,然后让长安的刑部来审核。可是现在的刑部尚书。也就是任城王李道宗,李雪雁的父亲。到时候,任城王李道宗会真的把长孙冲给斩首吗?这个当然不可能,毕竟长孙冲是皇后的侄儿啊!
马周明显知道这一点,他所以才故意判了一个斩监候,这样距离明年秋天还有很久。足够那些长孙无忌,还有皇后皇帝进行“活动”了。有了这么充足的时间。完全可以把长孙冲的死罪给“嘎平”了,这样本来必死无疑的长孙冲。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出现了什么“立功表现”,什么各种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什么有创新发明的东西。这样,减刑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吗?马周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弄了一个斩监候,然后等候上面来处置这些事情。马周等于是把矛盾和压力上交,自己不管了。
可是景文却不能够说什么,刚才自己还一副“遵纪守法”,不干涉司法审判的样子。如果现在自己干涉了马周的判决,那恐怕刚才给百姓留下的好印象也就荡然无存了,所以景文不能够出口干涉,这样景文也就只能够吃了一个哑巴亏。他没有想到,马周居然如此狡猾,把这个矛盾上交了。
审问结束之后,景文来到了监狱里面,准备看望那个长孙冲。
“哈哈哈哈,景文,你失败了!斩监候,你根本杀不死我!斩监候,足够我父亲还有皇上皇后做准备的了。而且,我敢保证,你现在绝对不会暗中杀死我,如果我死在了你这里,你就是有十几张嘴也说不清楚了。”长孙冲说道。
长孙冲非常得意,景文能够想到的,他也能够想到。他当然知道这个斩监候永远不会执行死刑,所以他有恃无恐。甚至,景文还真的不能够在这里对他暗中下手,如果死在了景文这里,那景文也真的说不清楚了。到时候,长孙皇后也会恨死景文了。景文当然不想失去长孙皇后这个人情,自然也就不能够暗中杀死长孙冲。毕竟,为了一个长孙冲得罪皇后,那还是为不过的。
“哼,长孙冲,你连你爹十分之一都不如。你只是想到了我不能够杀你,可是难道我不久不能够让你在监狱里面待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吗?”景文问道。
而长孙冲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景文虽然不会杀死长孙冲,可是给他来一个“无期徒刑”,这个也是景文完全可以做到的。而只要长孙冲不死,那长孙皇后还有皇帝李世民,也不能够说什么。而长孙冲很明显,也都大概知道了皇帝皇后的底线,那就是长孙冲不能够死。可是如果在保证长孙冲不死的情况下,那完全可以让长孙冲在监狱里面住上一辈子,那这样也就刚好达到了李世民的底线。
不过,景文也不会这么选择,景文并不需要长孙冲住在监狱里面一辈子。只要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