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振振有词地继续说道:“别人都能在拆房子的时候发现宝贝,我们自然也可以啊,这东西您买回去,那搞不好就是个宝贝啊。”
古玩市场就是如此。
一件东西,很少会有明码标价的,甚至同一个摊位上,不同的人都会给出你不同的价格。
厉害的摊主,往往都是根据客人的反应来定价的。
如果看你是个精明人,不会要的过分。
可如果看你是个半桶水,那肯定是要狠狠宰上一笔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啊。
张天元笑了笑道:“没错,这要是个宝,我自然发了,可若不是宝,那我岂不是亏了?既然你觉得这东西能够让你一夜暴富,那么您就留着吧,我再看看别的。”
摊主见张天元对这东西没了兴趣,知道是砍价的策略,可是他也没办法。
遇到这种行家,你要价还真不能太离谱了。
“客人,您就直接给个价吧,如果我能接受,卖给你又何妨?”
摊主终于是打算让步了。
“一千美金,我就要,我就只当是买彩票了,不过这彩票也是有点贵啊。”
张天元淡淡说道。
“哎呦呵,不愧是中国来的老乡啊,您这砍价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得了,一千就一千吧,唉,我也是看着你投缘,不然这个价,怎么也是不肯卖的。”
摊主一幅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张天元将那笔洗拿起来给了柳怜:“我说过,这东西是赝品,不过一千美金还是值得,你拿着吧。”
自始至终,张天元都不觉得这东西是真的。
不过如今即便是高仿,也有价值十多万人民币的,这件粉青釉笔洗虽然是后世高仿,但还颇有点古人瓷器的味道,一千美金买回去摆在大厅里,估计没几个人看得出来是仿的。
只是这东西毕竟是柳怜先看中的,他可不想跟柳怜抢,毕竟这也不是真家伙。
“好吧,我就不客气了,不过钱我待会儿还给你。”
柳怜本不想要,可是见张天元并不在意这件笔洗,也就接受了。
“钱直接给他就行了。”
张天元指了指摊主说道。
反正不管是他给还是柳怜给,摊主肯定都不会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钱而已。
古玩市场这水份可是很大的,别看张天元直接从一万美金砍到了一千美金,这摊主肯定还是赚翻了,估计这件东西进价就是几百人民币。
尤其这鬼市,更是如此,在这里砍价,你就不用在意多少,直接往死了砍,那都绝对没问题。
当然张天元不想砍得太狠了,因为他的目标是这摊位上的另外一件东西。
要知道,所谓的粉青釉笔洗可是这摊位上的镇摊之宝,如果价格太低了,那么这个摊主在卖别的东西的时候,势必会将价格抬上不少的,毕竟人家也不想吃亏嘛。
那也是一件笔洗,也被摊主说成是龙泉窑的,只不过不是粉青釉,而是梅子青釉。
南宋末期,龙泉窑进入鼎盛时期,粉青和梅子青的烧制成功,巧夺天工,在我国瓷器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特别是梅子青釉瓷器,达到了青瓷釉色的巅峰,其釉层丰润,釉色青碧,光泽柔和,晶莹滋润,胜似翡翠。
它不仅意味着龙泉窑制瓷技术水平的提高,其本身也包含了更丰富的审美意蕴。
有所谓“梅子正青,色如挂枝初梅,青翠碧绿,莹澈剔透”之说。
南宋时期生产的龙泉窑梅子青也属凤毛麟角,求之难得,所以传世极少,弥足珍贵。
旧时文人书斋案头的文房用具中,用来盛水洗笔的笔洗是不可或缺的器具之一。
笔洗除了实用价值之外,因其雅致精巧、造型装饰各有千秋,深得追求优雅和精的喜爱。
笔洗的材质中,有本来就非常名贵的玉、玛瑙、珐琅、象牙和犀角等。
这样的笔洗,当然身价不菲。
便是最为常见、传世量最多的瓷笔洗,也不乏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所以笔洗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收藏家猎取的对象。
民国年间,北平琉璃厂雅文斋古玩铺掌柜肖书农,应邀去一家老宅门鉴定一件法花罐。
鉴定之后,从上房出来,他偶尔一回头,只见廊檐底下堆着一堆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
而且其中有一件海棠式笔洗。
于是他笑问送他的王老太太,“这堆破烂卖不卖?”
王老太太说:“反正都是些破烂东西,也没人给我收拾,你愿意要你弄走。”
于是,肖书农出了宅院,找到一个收破烂的,把一堆瓶瓶罐罐都卖给了他,自己则留下那件海棠式笔洗。
然后给老太太留下了5块大洋。
肖书农回到雅文斋,把笔洗用肥皂水刷洗干净,仔细鉴定后,确认是北宋哥窑式笔洗,能卖到600块银元。
肖书农偶尔一回头,拣了个大漏。
老收藏家陈重远的《古玩谈旧闻》中,有一个“翠镯换钧窑笔洗”的故事。
说的是民国时期,北平一位老翰林娶了位年轻的姨太太,这位姨太太私自将老翰林珍藏的宋代钧窑笔洗拿去换了一只她心仪的翠镯。
当老翰林得知小老婆用笔洗换了翠镯后,不由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高声喊道:“你太混啦!那宋钧窑笔洗是光绪爷赏的,是我的传家宝。别说一只翠镯,百副翠镯也换不到!‘钧窑一具千重厦’,你哪里知道?!太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