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急了:“你昏头了,这……”
秀莲突然闭了嘴,陈洋转头看大海,看见他对秀莲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话,秀莲听了就不再说话了。
母亲站起身进屋去给舅舅收拾住院用的东西。
陈洋越来越觉得全家人有事瞒着他,索性进了舅舅的屋想套套话。
老舅面朝墙躺着,听到陈洋进来就坐了起来,陈洋刚要上前搭话,就见舅舅突然脸色发青,五官痛苦地抽成一团。
陈洋急得不知怎么是好,上前扶住就喊“妈”。
舅舅倒在陈洋的怀里,突然好像放松了一下,吃力地睁开眼睛,嘴角颤抖着说出一句话:“争透……争透……”
陈洋没听清,刚要再问,母亲和大海已经冲进来,再看怀里的老舅,已经停止了呼吸。
母亲呼天抢地地哭起来,秀莲上前安慰,大海和陈洋一个忙着联系医院,一个通知亲朋好友。
姗姗听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先安抚一下哭得晕头转向的陈洋妈,转头就问陈洋:“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陈洋摇摇头,他还在想老舅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陈洋从小在奶奶家长大,不太懂妈妈说的家乡话,倒是大海听得多了,会说几句。
现在不管是问妈妈还是问大海,都行不通,陈洋只能憋着自己猜。
陈洋一刻也不肯离开,时刻观察着哥嫂的动静,可是一整天下来,没看出任何异常,难道老舅早就把东西给了他们?陈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干着急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家里就挤满了来参加葬礼的人。大海租了几辆车,这边火葬场的车一到,那边就让众人赶紧上车。
秀莲捏着鼻子把老舅的行李拿到车上,说是要拿去一起烧掉的。陈洋妈坐上车还不忘嘱咐大海:“别忘了,这边起车,那边就烧‘争透’。”
陈洋浑身一颤,争透!怎么就忘了,母亲的家乡话把枕头叫“争透”。
老舅来了以后,秀莲就把他带来的行李全给换了,只留下一个破旧不堪的枕头。
老舅临死也念念不忘的正是他那乌漆抹黑的枕头,里面一定有宝贝。
秀莲想找个人负责烧枕头,陈洋上前一把抢下枕头,冲秀莲讨好地笑着说:“嫂子,我来吧。”秀莲白他一眼,把枕头又抢了回去:“到了那边事挺多的,你帮着张罗一下,这点小事交别人吧。”
“还是我来吧。”陈洋又抢回了枕头,死死抱在怀里,秀莲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不再和他争论。
陈洋像模像样地在地上放好黄纸,把老舅的枕头放上去。
车队启动了,陈洋迟迟不肯点火,里面不知是什么宝贝,万一烧坏了可不是玩的,他就盼着车队快点走远。
可是车没开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大海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我说你干吗呢?妈让你快点火!”
陈洋硬着头皮把火点着,大海这才气哼哼跑了回去。
陈洋心急如焚地看着车队一点一点地开出小区,这才冲上去把准备好的水向枕头一倒。火灭了,这时他突然闻到一阵奇香,不由得一阵狂喜。
陈洋抱着枕头就往自己家跑。进了门,把枕头往地板上一扔,扑上去细看。
枕头已经用了很多年,洗得看不出原来的色泽,布也糟了,再加上刚才被火烧过,荞麦皮洒了很多。
陈洋迫不及待地用手撕开破布,扒开荞麦皮,一块黑黝黝的木头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洋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想起给姗姗打电话。
没几分钟姗姗就到了,一见木头眼就直了:“就是它,沉香木,我认得!陈洋,这下我们发财了!”
“真的啊?能值多少钱?”陈洋美得都语无伦次了。
姗姗很快冷静下来:“这事不能声张,别让你哥知道。这样,咱先找个明白人给看看,到底值多少钱。”
两人把沉香木收好,姗姗就打发陈洋回去看看,别让哥嫂起疑。
陈洋回到大海家,就听里面吵个不休,他心一沉,刚想转身下楼,门一开,正好秀莲哭着往出走。看到陈洋,她就一把拉住他进了屋。
全家人都在,母亲在垂泪,大海眼珠通红,气鼓鼓的。
“妈,大海,这是怎么了?”陈洋硬着头皮挤了一个笑,“也别难过了,老舅走得一点罪没受,也挺好的。”
“可是挺好,临走连句话都没留下!”秀莲冷冷一笑。
“洋儿啊,妈问你,你老舅临死跟你说啥话没有?”母亲抬起头盯住陈洋。
“没说啥啊,我进屋就见他发病,你们不是看见了,一下就过去了。”陈洋一口咬定。
“没说啥?那你把枕头给弄哪儿去了?”秀莲一步窜上来。
“那破玩意儿,我怕烧得满小区都是烟,再让人罚款,就给扔了。”这是刚和姗姗商量好的话,陈洋应对得很从容。
“你跟妈说实话吧!”母亲霍地站起身,一句话说完,忍不住泪水又流了满面。
“有人看见你把枕头拿走了。你想独吞就明说!”秀莲见陈洋的样子,更加不相信他。
“我没拿!”陈洋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就是不承认。说完干脆转身走人。
刚下楼,姗姗说她已经联系好了章老板,让他带着东西马上来多香阁。
陈洋抱着沉香木来到多香阁,一进门,多香阁的老板章胖子就笑着迎上来,一改平日傲慢的样子。
陈洋把沉香木放在指定的桌上。章胖子上去用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