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陆仲山盯着陆卿儿说:“那你说是什么意思?”陆卿儿抬着螓首,淡然地说:“我想,爷爷说让我们按照族内规定,来自己解决问题,就是要解决服装产业如何逆市企稳的问题。刚刚大家提出要撤换家主,原因就在于服装业业绩下滑。那么,我们换新家主的标准,也应该是能把服装业发展起来才对。”
听到陆卿儿这么说,陆仲清和陆仲远都点头,老爷子陆景天的老眼也微微发亮了起来。陆卿儿继续说:“所以,谁能把服装业重新发展起来、扭亏为盈,才能当选为家主,否则撤换家主没有丝毫意义。假如新家主也不能实现服装业的增长,不用几个月又得重新撤换家主。那我们族内,岂不是一直在撤换家族了?这样的话,家族还能稳定吗?家族还能发展吗?家主是家族内的灵魂人物,经常撤换,只会导致整个家族最后走向分崩离析。”
老爷子不仅眼睛发亮,也点头了起来。他之前说,让他们按照族规、自己解决问题,其实是一种托词。事实上,老爷子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撤换家主、换谁当家主。他隐隐地怀疑,这种撤换的意义到底何在,所以只是这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但是,经陆卿儿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明了了。这两年服装也不好做,经济危机之后,人民币升值、外贸受到强烈冲击,这也是族内服装业业绩下降的重要原因。不是陆仲清不努力,有时候做生意就是受制于大环境。这一点,陆景天再清楚不过。所以,很有可能,就算是撤换了家主,服装业也很可能没有起色,到时候该怎么办?再次撤换家主吗?
那不成了笑话吗?其他家族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嘲笑陆家后继无人,不停撤换家主,每个儿子轮流坐庄。陆景天在世时,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陆仲山看到父亲的神情,好似对陆卿儿的话很认同,就有些着急了。他针对陆卿儿说:“你说的这些话,初听好像很有道理。但事实上,是不能成立的。现在,只有家主是管理服装业的,如果家主不撤换,其他人都没有机会去管理服装业,怎么检验有没有重振服装业的能力?所以,只有把家主撤换了,其他人才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陆仲水和陆聪等人也立刻附和:“这话说得对,只有换家主,其他人才有机会展示。”
老爷子陆景天又有些犹豫了,的确,陆仲山说得也有道理。这时候,陆卿儿淡淡一笑,转向陆景天:“爷爷,我有一个建议。”陆景天本就为难着,听到陆卿儿有主意,就道:“你说说看。”陆卿儿就道:“爷爷,我建议家主先不撤换,但是服装业可以分一部分出去,伯叔中哪一位愿意在服装业上试一试,尽可以去尝试,如果他经营的那部分服装业扭亏为盈了,并且与我父亲经营的服装业相比效益更好、管理模式更先进,他就可以当家主。”
陆仲山、陆仲水不由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陆卿儿竟然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直接导致陆仲山和陆仲水今天要把陆仲清拉下马的意图落空。陆仲水硬是说:“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办……”
老爷子陆景天却打断他说:“我觉得这是合理的办法。我们不能让家族落入频繁更换家主的恶性循环,同时又要把服装业搞上去,卿儿提出的建议,兼顾了这两个方面。就按这个办吧。”陆景天是家族的创始人,就如古代的太上皇一般,平时不管事,但要真管起来,那是一言九鼎的了。陆仲水还想再说什么,陆仲山在他的手臂上按了一下,陆仲水也只好闭嘴了。
陆仲清就说:“我们家族内主要是三个服装生产基地,一个是拉飒,一个是蓝韵,还有一个是北源,我都拿出来,谁想要在服装业中试一试,尽可以随便挑选。”陆仲山朝陆仲水示意了一下,陆仲水就说道:“我挑拉飒生产基地。”陆仲清皱了下眉头,拉飒生产基地是近年来他投入最多、技术最先进、设计师水平也最高的服装生产基地了,另外的蓝韵和北源相比要差一大截。陆仲水肯定也了解这一点,所以就把这个拉飒基地给要了去,这真的是釜底抽薪啊!
但是,既然已经拿出来任由人家挑选,也就不能后悔了。“好,二哥选拉飒。”陆仲清又问:“还有谁,想要服装生产基地的吗?”没有人再接手。陆仲清说:“二哥,那么接下去,就我和你都接管各自的服装生产基地,我们也设定一个时间限制吧,看看几个月后我们两个服装生产基地的效益比一比,半年,还是一年?”陆仲水冷冷一笑说:“半年、一年,时间都太长了,就一个季度!”一个季度?这时间太短了。陆仲清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服装的,一个季度对于服装业来说,真不能做什么事情:“一个季度,会不会太短?我们设计一个新款的时间都不够……”
陆仲水却坚持道:“老三,如果一个季度你没法比,就别比好了,自动辞去家主就行了。”陆卿儿听了之后,就对父亲说:“爸爸,就按照二伯说的吧,一个季度。”陆仲清朝女儿看了一眼,他觉得女儿不了解服装业,但如今也没得选择,只好说:“那好,就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之后,我们看业绩。”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陆景天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拄起了拐杖,转向了陆卿儿说:“卿儿,你陪我一同回去。”陆卿儿就答应了一句,过去扶着爷爷,一步步向着会议室外走去。从议室别墅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