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政府的司机郝俊并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郝跃飞的心腹,所以他也就没怎么问。
不过,从郝跃飞脸上的表情郝俊就可以多多少少猜出来严开顺的态度了。
郝俊也不打扰一直坐在位置上沉吟的郝跃飞,实质上如果他所料不差,严开顺一定并不会如郝跃飞所想般那样全力支持项目建设,最多能做的也可能只是大声地吆喝几声。
如果真是这样,在郝俊的眼里那便更好了,莲花市姿态到位行动不到位,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脸面再对凤塘区初期的建设指手画脚,在郝俊眼里,最为头疼的两座大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自断了手脚,无疑是一件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的事情。
郝跃飞体会不到自家儿子的这种心态,他头疼的是,如果得不到市里的财政支持,靠着凤塘区一家唱独角戏,那还有什么玩头?
他猛然间发现自己此刻完全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甚至是到底该不该实行这个项目都让他产生了一种对自我的怀疑和犹豫。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莲花市一中,保安只是问了几句就放行了,公家的车子他是不敢拦的,更何况他还看到郝俊这个刺头坐在后座上。
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这位小爷应该是惹不起的那类人物。
郝跃飞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的表情仍旧不太好,郝俊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郝跃飞既然答应来了,心里应该就已经有了决断,想来是不会因为出师不利而迁怒到他的事情的。
这种情态下的郝跃飞很有区长大人不怒自威的官威,迎出门来的老徐能够鲜明地感受到这种不同于一般家长的气场,微微有些错愕。
“是郝俊爸爸吧,你好,我是他的班主任徐栋梁,初次见面,先请里面坐吧!”
老徐也算是见识过莲花市一些干部家长的气派的。所以对郝跃飞体现出来的这种气质也没有太大的反感和抗拒。
郝跃飞这个时候才彻底从焦头烂额的计划上回过味来,轻轻一笑,身上带着的那种官派气味就荡然无存了,转换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徐老师。您好,这么久了才第一次来拜访您,实在是抱歉了,郝俊在学校里承蒙您多照顾了!”
这种情态上的再一次彻底的改变却让徐栋梁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客气了几句。
几位任课老师都在老徐的办公室里。想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学生的家庭背景,学校里的老师大致都是知晓一些的,不过,像郝跃飞体制内的人物大致上都只是在家长联系单上写上公务员三字,不会太过鲜明地写上具体职务,所以除了老徐之外,其他的任课老师并不知道郝跃飞其实是凤塘区政府的区长。
郝跃飞客套的语气之中多多少少让他们第一眼在判断郝跃飞身份的时候产生了某种错觉。
其实,任课老师们也并不太过在意郝跃飞的身份,他们更加好奇的是能够容忍郝俊不停逃课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所以。郝跃飞除了感受到老徐的欢迎之外,还感受到了几位任课老师的审视以及好奇的目光。
老徐笑着向郝跃飞一一介绍诸位任课老师,郝跃飞也笑容满面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说起来,今日的笑容怕是他成为凤塘区区长以来最为阳光灿烂的一次,甚至还带着几分谦卑。
郝俊乖乖地站在一旁,这样的场面,他怕是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他隐隐然会有种十分幸福的错觉?
请家长。不应该是每一个学生都最为厌烦和最为害怕的老师的举动的吗?
真是脑袋锈掉了!
多少年了,父亲郝跃飞会因为他的表现不好而略显尴尬地坐在老师们的面前,接受他们地问询?
这恍然埋藏在内心深处无比久远的记忆,竟是这样重新呈现在他的面前!
郝俊被这突然涌现的情感给占据了身心。颇为自嘲地笑了笑,却恍然间又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脚掌,真像极了一个犯了错被请家长的学生,不过,实际上。他其实就是!
“郝俊爸爸,其实这一次请您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郝俊同学呢,在学校里的一些表现还是值得肯定的,只是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是很稳定,有时候极好有时候又极差,这让我们几个老师很疑惑也很担心,他的潜力还是很大的,我们也特意将他叫过来勉励了几句,只是他这个学期的出勤率实在是惨不忍睹,我作为班主任,不能视而不见,不知道您知不知情?”
老徐问得多多少少有些小心翼翼,毕竟他也担心郝跃飞是不知情的,郝俊会因此而遭殃。
郝跃飞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徐老师,各位老师,这个情况我是知道一些的!”
任课老师们彼此面面相觑,其中语文王老师就不高兴地道:“郝俊家长,郝俊本学期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不在学校里面的,我们各位老师都认为这是造成他的学习成绩极度起伏不定的最主要原因!”
老徐接着道:“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重点班有一个末位淘汰的制度,每个学期都会有一名各方面表情都最差的同学从重点班劝退到普通班去……”
郝跃飞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这个规矩。
几个任课老师都被郝跃飞的态度弄得有些心中不快,难不成面对郝俊这样出格的表现,做家长的他一点都无动于衷?
郝跃飞终究是在官场磨砺了一段时间的人,他的态度只是一种探寻,一种步步